父阿母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虽然有些同龄人的风言风语,说是什么小哑巴配病秧子。
但是赵清秀一点也不在意,她去见过一次檀郎,她就是愿意一辈子在病榻边守着他。
记得第一次见婆婆时,印象最深的,就是婆婆戴着的那一枚冰白玉簪子。
当时她站在家人最后面,低下头,余光悄悄瞄着这枚冰白玉簪子……
“珑玲——”
它真好听。
被婆婆接回家那日,她戴着重重的打头冠,却努力挺直腰杆,目不斜视的坐在颠簸晃荡的简陋花轿上,婆婆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摘下冰白玉簪子,插在她束起的发鬓上,左右比对了下,朝红透了小脸欲滴血的她,轻笑说:
“真好看啊,婆婆再戴会儿,以后留给你了……”
“啊!”她讷讷答,喜羞交加。
“珑玲——”
马车颠簸,婆婆手里的冰白玉簪子的吊坠在赵清秀面前左右摇摆,她的眼睛都跟着它转累了,却不亦乐乎。
可再后来……
昏暗甬道上,无声行走的赵清秀脸上浮现一丝落寞之色。
这时,她回过神来,发现好像靠近了那道特殊玉石声。
“珑玲——!”
轻盈的拐过转角,距离声音已经很近了。
赵清秀迅速躲在一旁角落的黑暗,一张蒙眼小脸微微偏头,朝向特殊玉石声传来的方向。
好像是一道男子的脚步。
这脚步隐隐有点熟悉,不过此刻,它有些匆忙,在往前赶路。
这时,这道男子的脚步突然停了,就在赵清秀感到不妙,刚准备后缩之际,“嗖”,一道烟花声在她耳边炸响。
赵清秀浑身颤栗了下。
“珑玲——”
晨风好像将那個男子手里的冰白玉簪子吊坠吹的作响,可……只有玉石声,没有脚步声。
他不动了?!
赵清秀后退半步。
好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她身子刹那僵住,听到了胸口处突然加速的心跳声,喘不上气……
暗青色的天空,第一束天光刺破拂晓,浔阳城内,包括承天寺在内的不少古旧建筑依旧漆黑一片。
承天寺一角,小巷子内,气氛陷入了寂静,烟花转瞬即逝,但是却照亮了巷首巷尾的两人。
欧阳戎看清楚了纤细少女显露的身影,他脸色愣愣的注视了赵清秀好一会儿。
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包括她被天青色缎带蒙住的双眼,也包括她手里提着的长条状布包……大清早被吓得跑路的欧阳戎先是皱眉,然后松开,转头看向刚刚误以为被司天监女官搜查的马车方向,眼底有点恍然神色,悄然点了点头。
欧阳戎立马重新回头,目光直直落在不远处的赵清秀身上,他屡次张开嘴,可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巷子拐角阴影中,缎带蒙眼的纤细少女扭身要跑。
“那个……你,你等等!”
听到这一道有些沙哑却依旧令她熟悉无比的嗓音响起。
赵清秀吓得脚步更快了。
直到身后紧接着传来了一道有些好奇疑惑的嗓音:
“咦,怎么是你?哑巴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好久不见啊。”
赵清秀愣住,旋即犹豫了下,缓缓停住脚步。
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檀郎嗓音似是十分欣喜的走了过来:
“哑巴姑娘,在下之前回东林寺的悲田济养院,找过你和那个老道士一次,伱们不在,在下还很担心你们来着。”
赵清秀不禁呆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