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看见元怀民,不用猜都知道这家伙去哪了。
“容真,你不是好奇,我为何对这条小路这么熟吗,走吧,带你去马棚查查岗。”
“马棚查岗?”容真语气好奇:“你一个江州长史,还管马棚?”
下方,笼在袖中的双手往回缩了缩。
欧阳戎好像没有看见,笑了下,带着容真一起来到了马棚前。
刚到就看见新来马夫阿力,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马棚外面,胳膊上晾着一件绿色官服,看见欧阳戎到来,像是看见救世主一样,立即手指向马棚内。
欧阳戎朝他摆摆手,示意无妨。
他伸头一瞧。
果然,马棚内冬梅的喂粮槽前,正有一道撅屁股的熟悉身影。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和冬梅抢食呢。
“元司马在做什么?”
容真蹙眉问。
欧阳戎没有回答,也懒得废话,上来就给这屁股来了一脚。
“还搁这喂呢,快迟到了都,每回都踩点是吧,扣俸禄也不长记性,说了多少次,上值时间不准乱跑,做无关公务之事。”
“哎哟……良翰兄能不能斯文点,男子屁股不能乱踢,和前面紧连着呢!”
“是吗?怎么感觉你屁股是连着脑子。”
元怀民狼狈扶腰起身,态度却犹然坚持:
“良翰兄,该说不说,冬梅被你们这么胡乱养,我实在看不下去。
“你说,好好一匹千里马,怎么能用来做拉车这种脏差体力活,简直消磨马生,乃世间一大罪也。”
“它不来,你来呀?你来拉我?”
欧阳戎表情不爽。
“我看它好像也挺不亦乐乎的,本来就肥,多拉拉车还能健身,反而是你这老小子,天天跑来骚扰它。
“你说你喂料就喂料,虽然是用我买的草料喂,借花献佛,自己一文钱不出,可你胡乱摸它屁股干嘛,我要是冬梅,我也扬蹄踹你。
“告诉你,元怀民,你小心点,我刚刚进来时,冬梅已经对你很不耐烦了,它性子直,想踹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和容女史再晚来一点,你屁股挨得就不是人脚了。”
元怀民依然梗着脖子道:
“良翰兄此言差矣,我与冬梅相处多日,感情笃厚,乌尚有反哺之义,它岂会伤我?岂舍得伤我?我早就说过,冬梅是善良之马,欸,可惜遇到了不良之人……”
眼见某人撸起袖子,元怀民立马住嘴,改口道:
“虽然马料都是良翰兄买的,可是良翰兄未免太小气了些,没我大方,冬梅肯定暗暗记得我的好。
“况且眼下入秋,就得让马多吃点才对,这叫添秋膘,不做冬日里的瘦马。减肥节食是什么鬼,良翰兄还真把它当人看了?”
欧阳戎点了点头:
“它是不是人不知道。反正你肯定不是人。”
元怀民正色严肃:
“良翰兄听我一言,这样养马是不对的,秋天就得养秋膘,千万别饿着过冬,此乃虐马……我爱说实话。”
欧阳戎面无表情,走去赶人:
“哪天要是在马棚里看见元司马躺地上直挺了,估计全身都是软的,就嘴还硬着。”
容真有些好奇听着马棚内俩活宝的你一言我一语。
旋即便看见,元怀民被撵了出来,接过阿力手里的绿色官服外套,狼狈逃窜。
“等等,站住。”
欧阳戎走出马棚,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呵斥了一声。
元怀民应激反应,还真老实停了下来。
可今日有容真在一旁,似是觉得丢脸,尴尬在原地,然而下一秒,有一份油纸包砸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