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现在看,此女和有可能的同伴,说不得就是直奔浔阳城寻剑索命,一雪前耻来了。
刚破阵放松下来的欧阳戎,深呼吸一口气。
这儿不是大孤山,是浔阳城,且不说没有源源不断的莲宗香火气,在城内打起来还容易毁坏星子坊穷苦百姓的建筑,伤及无辜。
眼下雪白长剑的剑气冲天,这间小院的位置已经泄露,雪中烛马上就到
“走。”
欧阳戎忽然开口。
燕六郎好奇:“去哪?”
黄萱蹲下,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儒服小女冠,脸色担忧的看了眼长史恩公,远处那个气势汹汹赶来的金发大姐姐很明显与长史恩公有仇,她欲言又止。
似是在问,那金发大姐姐速度如此之快,他们是否跑得掉,若是带上她们两个累赘的话。
没有回应黄萱担忧目光,欧阳戎偏头朝燕六郎道:
“那柄知霜长剑放下,剑匣抱进来,院子里一些你我的痕迹打扫下,尸体不要管……”
燕六郎不禁看了眼明府的平静脸色,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行动起来。
“咔嚓”一声,剑匣自开。
在欧阳戎、黄萱等有练气术或灵眸之人眼中,匣中积攒的沉重雪白剑气倾斜而出,宛若瀑布倒挂。
弧嗖一下离匣,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一圈,返回院中。
与此同时,一柄雪白长剑被燕六郎遗弃马车边,大致打扫了下欧阳戎与他不久前匆忙演习的蛛丝马迹。
黄萱眼睛一眨不眨,紧张盯着远方那一道火速逼近的金发大姐姐身影。
欧阳戎则是收起了剩余的一片诗词红叶,塞入袖中,转而在布了池下月阵的院子中,迅速逛了一圈,偶尔停步挪动了下挡住的尸体。
路过之前放下粥碗的地方时,他略微停顿脚步,重新蹲下,端起一碗凉透了的粥,里面还有些他的血渍。
他单手端粥,返回院子中央。
少顷,燕六郎怀抱剑匣,返回院中,来到欧阳戎身边。
“戴上。”
燕六郎好奇看着欧阳戎从脸上取下来并递来的青铜面具。
取下蜃兽假面后,他高高瘦瘦的身形也发生了变化,恢复了大致的文弱原样。
只见欧阳戎脸色苍白,嘴角犹挂着残血,腰背也不复刚刚以“蝶恋花主人”身份闲庭散步走入院中时的挺拔不颤。
一点也不像不久前还一步杀一人的诗剑双绝谪仙人……黄萱不禁侧目。
在燕六郎接过蜃兽假面后,欧阳戎腾出的左手忽然捂右胸咳嗽了下。
“明府,你伤没事吧。”
燕六郎看见了欧阳戎用力捂住的右胸口处,不久前马车上新换的儒衫衣领正逐渐染上一抹鲜血……之前明府手里那些诗词红叶,都是在他的瞪眼吃惊下,沾染受伤胸口的鲜血写就。
欧阳戎摇摇头,伸手替满眼关心焦急的燕六郎戴上蜃兽假面,帮他变换了下身形。
欧阳戎转过头,将燕六郎带回的剑匣翻了个面。
“咚”一声,匣身重重砸在地上,剑匣背面一处藏剑夹层被他打开,特意只开启了一条缝隙,仅能塞入一只少女的手。
从缝隙从里面瞧去,满是耀眼夺目的清冷月光,凝练的像是装满剑匣的水银一样,其中隐约露出一個剑柄。
正是那柄多日未见的月光长剑,也不知在这枚藏风养气的墨家剑匣中温养了多久,积攒了多少月光剑气。
黄萱突然发现欧阳戎目光投了过来。
“等会儿,她只要走入院内一步,你就立马拔剑,知道吗?”
黄萱的小手被欧阳戎抓起,塞入了剑匣缝隙,放在了月光长剑的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