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低头看着碗粥的眸子无比平和。
黄萱仰头看着喝粥青年,从袖中抽出一把带鞘匕首,当着全院众人的面,拔出生锈匕刃,朝欧阳戎右前胸戳去。
事出紧急,全场众人眼神惊讶。
欧阳戎也愣住。
“明府小心!”
只有距离他与黄萱最近的燕六郎反应过来,拔刀冲上前。
黄萱把匕首刺人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显得有些笨拙缓慢,匕首还没碰到欧阳戎,燕六郎的刀锋已经赶来,就要从背后砍向她的小身板。
“等等,六郎住手!”
欧阳戎突然反应过来,把身前的黄萱往自己身上一揽,躲过燕六郎的刀锋,同时扭转身子挡住燕六郎的再次情急出刀。
“明府,伱……”
这种贴近拦住护卫、转而保护刺客的行径,令全程惊讶的众人再次愕然。
与此同时,噗嗤一声,一道匕首入肉的沉闷声音响起在院子内。
无人阻拦,甚至自己的作死凑近下,匕首扎了一刀欧阳戎的右胸。
被他搂住的黄萱赶忙挣脱开怀抱。
叮当一声,染血匕首落地。
黄萱缓缓后退,那一双天真灵眸瞪大的看着“找死”的欧阳戎。
他手里那碗温热的粥,至始至终未摔落,甚至没有泼出来半点,甚至手臂还拿远了点,怕染上血水。
院内空地上,端粥青年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血淋淋的伤口。
也不知黄萱是生疏还是故意的,匕首一开始的朝向就是右前胸,伤口也在此处,并没有伤及心脏。
不过失血过多与巨疼之下,欧阳戎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明府!”燕六郎扑上前,满脸担忧扶住了他。
除了主持阵法的容真外,颜章、莲青等人迅速围了上去。
莲青手掌按在黄萱肩膀上,制住了她,以防再度发生意外。
颜章走上前,先是瞧了眼欧阳戎伤口,然后看了眼他手中那碗未洒的粥,嘴角撇了下:
“听容真女史说,欧阳长史不是有点练气修为吗,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近身刺上,这点危险都预防不了,差点还直中要害,当了官真是懈怠啊。”
燕六郎顿时怒目而视:
“你们这什么吊阵,灵气修为全没了,你说怎么躲,有本事你来,站在说话不腰疼。”
莲青笑吟吟道:
“别瞎说,欧阳长史手里粥都没洒呢,看着不是挺潇洒的吗?游刃有余的……”
颜章眼睛一亮:
“哦,我懂了,难怪刚刚还护住这小丫头,欧阳长史也是怕耽误容真女史查案,坏了这处‘阵眼’?所以才克让的吧,啧啧啧。”
说到这里,眉痣男史表露正色,朝欧阳戎抱了下拳,语气倾佩:
“原来如此,欧阳长史果然顾全大局,容真女史没有信任错你。”
“你们……”
燕六郎总觉得面前这个娘娘腔在阴阳怪气,握刀怒瞪。
“六郎。”
欧阳戎瞧也没瞧似是看他不顺眼说风凉话的颜章,按住了燕六郎。
在后者的搀扶下,欧阳戎手捂住了胸口血淋淋的伤势,默默看了眼两手染血的红袄小女娃。
被莲青按住的黄萱,眼神恍惚了片刻,突然,只见她眼神恨恨的投向欧阳戎,小脸布满怨色:
“浔阳楼那次,都怪你,本来我和爹爹能住上大房子的,都怪你,为了所谓清名,死活不答应裴夫人的三赢之策,真该死。
“欧阳良翰,你说你装什么好人?不就是想要赢得爱民如子的名声,有私心也就算了,偏偏还要装模做样的。
“到现在了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