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小吗?西南李贼一伙提前埋在浔阳的这一手棋子,严重威胁东林大佛建造,若是能顺藤摸瓜捉到蝶恋花主人,可以排除此患,确保大事无虞。一点也不小。”
眉心点红女史皱眉问:
“翰雷墨斋的案子,是那蝶恋花主人所为?此人有精怪鬼魅类的同伙,你是要顺藤摸瓜?”
容真不置可否,“浔阳之事由吾负责,不在汝等职权范围之内。”
眉心点红女史眼底薄怒。
容真却不在意,从袖中伸出一只白嫩手掌,朝他们示意着什么。
眉心点红女史与同伴们对视了一眼,门口安静了片刻,收存起《白泽图》一行人,再度取出一只檀木盒。
眉心点红女史从新盒内,捧出一张黄金面具。
面具凶容,上有四目。
“戴方相假面,不可照镜,不可观水,不可望月,后果自负。”
眉心点红女史将黄金假面放在容真手上,冷冷叮嘱,惜字如金。
“无需汝教。”
冰冷冷宫装少女收起黄金面具,背影远去。
……
秋分过后,直至冬至,愈发昼短夜长。
深秋的夜,格外漫长。
月上高天,星子坊靠近城门边,一座匾名“翰雷墨斋”的店坊,早已打烊关门。
管事伙计们早就下值休息,只剩下三、俩个门房,在店内接班守夜。
内库这边,守夜的门房年纪也大了,才巡逻一会儿,已经开始犯瞌睡。
不过老门房很快甩了甩花白脑袋,打起些精神,又去往了保存墨锭存货的内库,用钥匙打开层层封锁的门,走进去后,打着灯笼巡逻了一圈,这才安心转身,关门离开。
不久前,五十条珍品级翰雷墨锭不翼而飞之事,闹得甚大,东家发足了火气,他们这些伙计门房们,也跟着受罪挨骂。
眼下守夜当然不敢怠慢。
只不过,前几日查案动静闹得那么大,从上到下都整查了遍,老门房觉得,这盗墨小贼不管是不是家贼,这段日子估计都得老实点。
哪有顶风连环作案的?还是偷墨锭,太没出息……
想到这里,打着灯笼的老门房,心安离开。
至于遗失的这一批珍品级墨锭究竟去了何方,现今也没查出一个理所然来。
江州大堂司法曹的捕快们,还有那些原本监督东林大佛、看着就身份尊贵的宫廷女官们,来了一批又一批,盘问审讯也进行了一场又一场。
如此小题大作。
最后连某伙计某年某月某日贪墨了店柜台边客人掉落的两文钱的事都查出来了,但就是没有捉到那偷墨贼人。
五十条墨锭直接不翼而飞。
到最近几日,捕快、女官们也来的少了,今日甚至干脆全部撤空,那位似是位高权重的冷冰冰宫装少女的身影也许多日子未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腻歪了查案,懒得过来。
老门房傍晚打饭时听管事们交头接耳说,此案大概率要当悬案处理了,翰雷墨斋东家下午专门去找了燕参军,商量着能不能撤案,就此作罢。
不是不想抓贼,主要是一直查案,店里人来人往的,耽误到了制墨与售卖,客户行人一瞧见穿公家衣服的人在店中频繁出没,大多会狐疑担忧,谣言四起。
所以最近此案渐渐淡去,没人再查,翰雷墨斋内,一切恢复正轨,只不过,内库大门的层层门锁全都换了一道,
同时透气天窗也开的更小了点,堵上后只剩下约莫拳头大的通气孔,因为墨锭的保存需要通气去湿。
老门房摇摇头,继续夜巡……
后方,储墨内库中,漆黑一片。
借着上方通风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