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他们有一些其他主张,而这主张,八成与浔阳王府当下的路线不符,否则有什么是不能明说的呢。
“定然是把我当外人了啊,可能是觉得我会碍事阻拦。”
他自嘲一笑。
谢令姜神色心疼的握紧住欧阳戎手掌:
“若无大师兄的韬略神策,把握帝心,领着离伯父他们把握时机而动,岂会有现在起复的浔阳王府,隐隐之势,不逊色相王府多少,吸引天下士人。
“李正炎、魏少奇他们是关陇英才又如何?不还是舔着脸过来拜访王府。
“若他们此行所为真的是截胡排挤之事,要推翻否认大师兄,那就是他们不义,别说迟到、装醉了,大师兄怎么对他们都合理。”
欧阳戎沉默了会儿,似是出神入化发呆。
他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卧在佳人膝上。
眼下马车正在行驶,车身颠簸抖动,欧阳戎的脑袋也随着上方某处风景颠簸抖动,起初他没多想,眼睛盯着发呆,心中想着李正炎之事,
直到眼前一黑,细看,原来是一只佳人素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欧阳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不去看羞涩女郎,他默默转头,望向窗外颠簸幅度与前者相比最小的阑珊夜色。
“婠婠当然这么想,与我亲近,私我也。或许在李公、魏先生他们眼里,浔阳王府作为太宗嫡脉,需‘天下为公’,我或许才是碍着‘大义’施行的人啊。”
谢令姜摇头:“大师兄又在妄自菲薄,他们才是白眼狼,以‘大义’逼人。”
欧阳戎未答,轻轻点头:
“嗯,看来哪怕有夫子默认支持我,但是在朝中的保离派文官之中,亦有一些人对于浔阳王府所走的路线有异议,或说有别的想法。”
谢令姜轻轻低头,朱唇距离欧阳戎耳朵只有一指宽距离。
吐气如兰:
“大师兄不许再说醉话,至少对于李正炎他们递的帖子,离伯父和离大郎都是第一时间拒之千里,后来还告知了师兄,以你意见为准,
“他们也是站在大师兄这边,亦是觉得李正炎等人的身份棘手,会连累王府好不容易安稳的局面。”
“我没担心什么所谓的潜邸第一谋士地位被夺。
“而是觉得,内部各种声音难以统一的问题,不只是卫氏存在,夫子他们也存在。
“这次建造天枢、佛像的纷争中,李公、魏先生他们这些极端派贬出京城,就是这类分歧矛盾的体现,被卫氏轻而易举逐个击破……”
冷静讲到这,欧阳戎轻叹一声,呢喃:
“另外,凡事哪有一成不变,我也不一定对,因为局势一旦变故,便是此一时非彼一时。”
看见大师兄沉思不语时,微皱的眉头,谢令姜眼底有些心疼。
却也不舍得打扰他思绪。
谢令姜转头,余光瞧了眼对面座位上的纸稿,随手拿起瞧了眼。
发现是燕六郎前些日子汇报而来的一份消息,纸稿上记有李正炎一行人抵达浔阳城那日,欧阳戎’迟到‘未赶来前,李正炎与几位码头汗巾劳工聊天的大题内容。
燕六郎事无巨细的打听,递交到了欧阳戎手里。
“这是……”她好奇嘀咕。
欧阳戎没有转头,眼睛出神注视着车厢天花板,随口道:
“那日,李公向码头劳工们问了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除此之外,还有浔阳物价,渡口搬运一日的工钱。
“特别是,还问了问双峰尖运河与浔阳石窟等正在建的营造,在码头招工的细末情况。”
这份汇报纸稿,欧阳戎似是看过很多遍,有些倒背如流。
谢令姜疑色蹙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