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戎似笑非笑,手掌拂去水渍数字。
马掌柜、李掌柜等豪商们微睁大眼,他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底的光亮。
举荐一人,获得下一次这座包厢晚宴的座位?
岂不就是一位江南道上州长史的友谊?
而且还是一位官运亨通、前途无量的年轻长史。
这个礼物不可谓不大。
不过也有人对欧阳戎的糕点说辞,更加感兴趣。
王操之探过头来,好奇问:“姐夫,你说这是瓜分糕点,这是何意思?难道不仅不小亏,还有的大赚?”
一道道目光迅速投来。
欧阳戎慢悠悠倒了杯茶,尝了口:
“诸位看完方案后,算完帐后,难道是觉得,此次投钱入股,只能小亏,或者至多保本?”
王操之等人脸色犹豫,点点头,又摇摇头,人高马大的马掌柜不禁道:
“欧阳大人,大伙都熟,小人说话就不藏藏掖掖了,如有冒犯,请您见怪。”
“嗯,你讲。”欧阳戎平静说。
“欧阳大人,如果只是双峰尖的运河开凿,那倒还有的赚,折翼渠的成功经验摆在那儿,照葫芦画瓢即可。
“开凿完运河,两岸这么宽阔,总要修些渡口放在那儿吧,浔阳石窟建立好后,总能吸引一些远道而来的文人墨客的人流吧……
“这种商机,欧阳大人肯定是有规划的,若是这样,细水长流,倒也能慢慢回本,虽然是赚些辛苦钱。
“毕竟,这条新运河的位置远在城外,肯定没有折翼渠那么重要关键,修的新渡口,也没法像檀郎渡那样迅速繁荣,分流浔阳渡的客流。”
马掌柜摇摇头,惋惜语气:
“浔阳渡已经是长江中游这一段,位置最优的黄金渡口了,很难代替。”
欧阳戎赞扬一句:“马掌柜分析的不错。”
马掌柜点头笑了下,旋即却有点苦脸:
“若只是开凿运河、治水利民倒也好,可是后面还有一个浔阳石窟的建造,这可是实打实的亏本买卖。”
这位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掌柜摇头:
“小人看得出来,欧阳大人已经尽量减少成本了。
“例如选址的双峰尖位置,距离民夫劳工海量聚集的星子坊极近。
“例如只开挖石窟,依山傍水建造靠壁大佛,节约成本。
“但是此次的东林大佛,是按照镇国祈福、天佑大周的最高规格修建。
“欧阳大人也说了,还要熔铸铜铁,研磨金粉,铸造百尺金身。
“这些都要白给花钱,唉。”
马掌柜叹息声落下,王操之等人也沉默了,脸色有点为难。
“帐倒是算得没错。”
欧阳戎点点头,用筷子夹了口菜吃,咀嚼了两下。
不等众人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忽然开口:
“但是谁说,修建大佛的钱全都得我们出?又是谁说,耗资巨大却只修建寥寥一座大佛。”
“这是何意?”众人愣住。
欧阳戎筷子指了指窗外远处的匡庐山,笑着问道:
“江州可不只有一座东林寺,也非莲花净土宗一家独大。
“匡庐山中有这么多清高自傲的高僧名士,不少座私财万贯的名刹古寺。
“眼看它这个从穷山沟里跑出来的小小东林寺风头无二,在眼皮子底下、浔阳江畔的最显眼处建造东林大佛,岂能心中服气?”
欧阳戎放下筷子,眨巴下眼:
“它小小一座东林寺能建造东林大佛,我也去造一座西林大佛、北林大佛怎么不行?
“顶多缺少天子制书、礼部公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