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梅屋夏打盹,窗外日迟迟……有意思。”
书房窗台边,上半身探入屋中的梅花妆小女郎点了点头,俏脸若有所思。
“裹儿快回来,良翰贤侄的书房不能乱进,若他回来看见了就不好了,我们是客,不许失了登门礼仪。”
离裹儿身后,离闲的严肃声音传来。
“我又没进屋,窗户是他自己打开的,路过瞧一眼,也是情理之中。”
离裹儿上半身几乎全部歪身探进窗户,打量了下欧阳戎书桌上的一副随手书法,面纱之下,粉唇轻启,如是说道。
此刻感受到身后方一道道视线投来,梅花妆小女郎轻盈转身跳下来,低垂黛眉,小声嘟囔:
“行吧。阿父阿母最近满嘴都是欧阳良翰,比亲儿子还亲,女儿与阿兄倒是成外人了。”
“阿妹,良翰一直不理咱们,可能就是因为以往相处,无形之中失过礼了,我也觉得阿父说的对,咱们在外面等着吧,不可失礼。”
离大郎忧愁插话。
离裹儿:“……”
好好好,你也这样对吧?
还未嫁出去就已经深刻体会到“局外人”滋味的小女郎不爽道:
“他万一是故意的呢?现在也不知道带着谢家姐姐在外面哪里逍遥快活呢,故意吊着咱们。
“哼,三顾茅庐也没这么难请,院子里还没个遮阳的,这大太阳的,中暑了怎么办,你们等吧。”
离裹儿板脸,转身离开梅林小院。
院内众人见状,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可是不一会儿,便看见蒙纱小女郎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院门口。
离裹儿带着丫鬟彩绶,手里各拎一把遮阳伞复返。
她走上前,没好气的递给离闲身旁的离大郎一把伞,她自己默默撑起一柄遮阳伞,站在韦眉身边,一齐遮阳。
离闲转头,欣慰一笑,离裹儿别脸,不瞧他们。
炎炎盛夏,梅林小院。
大中午的日头下,离家四口,站于庭中,鬓发淌汗,默等某人。
四人身前,各有一只食盒,食盒密封,里面隐隐有冰雾冷气冒出,似是清凉解暑的可口凉物。
然而,等的汗流浃背的离家四人,丝毫未动。
反而小心翼翼的护着它们,不时令人去地窖取来新冰。
周围一众梅鹿苑的丫鬟奴仆见状,欲上前伺候帮忙,皆被拒开。
某刻,离闲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抬头看了眼毒辣的太阳,不禁叹息:
“欸,前几日良翰贤侄公务繁忙,倒也正常,可今日休沐日,为何也不在家中啊,难道是县衙有急事?”
这位“不失为富家翁”的中年文士愁眉苦脸。
连续一旬,离闲每日都盛情邀请欧阳戎去离府用膳,到了后面,甚至他与夫人韦眉每日都亲自过来一趟,有时候甚至等待个大半日。
只可惜,每回都被某位年轻县令借口婉拒。
明明梅鹿苑眼下没有丫鬟仆人照顾,欧阳戎的衣食起居,都是一人处理。
可是他就是不去隔壁锦衣玉食、热情款待的离府。
梅林小院与离府后宅捷径相连的梅林小路,这些日子都被络绎不绝的离府众人,踩得干净如新,不再荒芜。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似是无情。
欧阳戎每回都客气礼貌,但就是请不去离府。
离闲这些日子,额角的白发都肉眼可见多了点。
今日,他们打听到是县衙的休沐日。
从谢小娘子那里也打听到,欧阳戎应该在家休息的,早上谢小娘子还过去寻他了。
可是清晨刚过,初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