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道了声谢,他又转头,对谢令姜说:
“婠婠也辛苦了。”
“是啊是啊,多谢小师妹。”其他客人也纷纷称是。
谢令姜勉强笑了下,别过脸去。
其实也没人会笑话谢令姜,甚至在谢旬看来,谢令姜破天慌的给老父亲倒茶,已经是手脚勤快,他甚是欣慰了。
但有时候,有些事,不怕你做的不好,就怕放在一起做对比……
谢旬趁着低头抿茶,余光看了眼清秀哑女袖下右手的断指,目露些许怜悯。
旋即,他余光又发现,旁边低头的女儿,桌下缩藏的两手,十根纤指,有八根用力绞在了一起。
谢旬放下茶杯,借着茶气,叹息一声。
“还不知姑娘,是良翰的什么亲属?”
忽略里屋那位气冲斗牛的混血胡女不善的眼神,谢旬转头朝赵清秀和蔼闻道。
赵清秀脸蛋微红,眸子轻闪,垂眸摇了摇头。
少倾,她又倒茶,热情招待谢旬等人饮茶,旋即转身,暂时离开,去里屋安抚师姐。
谢旬探询的目光从清秀哑女背影上移开,落在了旁边动作略僵的女儿身上。
他这时才发觉,谢令姜进屋后,依旧头戴那顶白纱帷帽,连喝茶都是放进白纱下,遮挡抿茶,看不清具体表情……
这时,众人发觉里屋,哑女正在给昏迷卧床的欧阳戎茶擦洗出汗脸庞,谢令姜赶忙放下茶杯,走进里屋,帮忙取铜盆倒水,搭把手。
“唉。”
小师妹走后,一众弟子发现,一向严肃守礼的老师又放下茶杯,空叹了一声。
可能是……茶太烫嘴?
半柱香后,谢旬一行人饮茶休息完,又进里屋,看望了下昏迷不醒的欧阳戎,谢旬对赵清秀宽慰了几句,留下些疗伤珍药,便暂时告辞了。
离开之前,谢旬特意向雪中烛抱拳,微微弯腰行礼,目露感激神色。
雪中烛不理,全程都是冷脸。
谢令姜默默起身,低语一句,转脸送谢旬一行人出门而去。
里屋重新恢复安静,外面院子里的脚步声,也渐渐变远。
屋内仅剩三人,一躺,两立。
“七师妹,他们没资格让你端茶倒水、迎笑讨好!”
雪中烛言语清寒,一字一句说:
“伱是女君殿的越处子,是天下剑术魁首,以后是要继承云梦剑泽‘元君’之位的,他们连见你的资格都没有!”
赵清秀低头在袖子里摸了摸。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雪中烛气冷道。
“咿呀。”赵清秀忽然自袖中掏出一颗大桃子,两手捧着,递给雪中烛。
“……”
桃子有大又圆,瞧着就饱满汁多,淡粉桃皮还挂有清澈水珠。
很显然,是刚刚哑女出门给客人们端茶倒水,顺手摘的,特意用冷洌井水洗干净带回来……这么大的桃子,这深山东林寺,真是什么都有。
“不吃,别岔开话题。”雪中烛偏过脸去,冷哼,不看捧桃哑女的烂漫笑靥。
赵清秀又低下头,取出一柄小刀,右手四指捉刀,“刷刷刷”,带毛的桃皮纷纷落下。
她小脸专注的削完桃皮,将露出粉嫩果肉的桃子,再度捧递到大师姐面前:
“咿呀呀。”
无情板脸的雪中烛知道,这音调是在喊她。
“咿呀呀~”
她感到雪白袖口被某个小师妹小手牵住,轻轻摇摆起来,柔柔怯怯。
雪中烛眼角抽搐了下。
俄顷,她忍不住呵斥:“去洗手,你手刚摸了臭男人的脚!”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