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田济养院。
“良翰兄?”
“良翰贤侄!”
“你怎么在这儿,谢姑娘一直找你。”
后有追兵,离闲、韦眉、离大郎等人却不禁停步。
“他腹部重伤,失血过多。”
离裹儿两手撑膝,喘息侧望,立马判断道。
趁着身后追兵未至,这小女郎朝那处井口,头不回跑去。
“阿父阿母,你们先走,我与大郎救人。”
“阿妹!”离大郎连忙跟去。
一家四口人,离裹儿少女之身,体力最弱,离大郎正是青壮年,跑得最快。
这些,她当然自知。
离裹儿兄妹来到井边。
欧阳良翰腹部缠有一圈他的衣裳撕布,被打了个死结,腿旁掉落一把染血短刀,屁股下一地的血泊。
他满脸苍白,正闭目仰头,气弱游丝,似是自己强行包扎的伤口。
来不及多想。
井旁,离裹儿从怀中掏出一团红手帕,匆匆打开,豆蔻两指捻起一粒翠绿小丸,送入面前奄奄一息青年的干涩嘴唇里。
一枚回春丹,是此前谢令姜下山找人前,以防万一,与灵气玉块一起交给她的。
喂完丹,兄妹二人一齐架起瘫若烂泥的年轻县令。
“阿父,阿母,伱们……”离大郎这时听见动静,转头一看,有些无奈。
原本跑在最前面的离闲、韦眉,已调头跑回井口边。
“你俩别逞能。”
离闲板脸呵斥一句,韦眉也瞪了儿女一眼。
于是,一家四口人,手忙脚乱的将闭目垂首的年轻县令架起,步履匆匆,一齐跑路。
众人默契,无人多言。
即使抛开与欧阳良翰的交情不谈。
眼下谢姑娘在最前面打生打死,为他们一家人争取时间,眼下他们乱跑,遇到了谢姑娘一直苦苦找寻的大师兄,且还把歹人引到了这边。
若光顾着逃命不救,以后有何面目再见谢姑娘?
只是眼下,离闲四人这一番停步救人的耽搁,令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且带着失血昏迷的欧阳良翰。
再加上逃进这座满是残疾老幼的悲田济养院,人多眼杂,跑起路来,不时撞人,鸡飞狗跳。
严重拖慢了速度。
“欧阳良翰,你没事吧。”
苏裹儿突然转头问,她刚刚余光发现,被阿兄与阿父架在中间的欧阳良翰,好像抬了下头,虚弱四顾了下旁边的他们。
而且苏裹儿还发现,欧阳良翰手里紧攥着一枚青铜兽面,哪怕刚刚重伤昏迷井口,都没有松手。
不像是完全昏死。
可此刻,欧阳戎垂首,脑袋随着颠簸摇晃,闭目不语。
也不知回春丹是否有效。
悲田济养院内,院落极多,院墙层层相隔,虽然一时间看不见身后追兵在哪,可是却能通过远处满是伤残老幼的院子发出的“鸡飞狗跳”动静,得知追兵方位。
眼见后方追兵将近,迟迟甩不掉。
离裹儿手背擦汗,忽然开口:
“得分头跑,不然这样下去,今日谁也跑不掉。”
“可小妹你跑的速度最慢。”离大郎迟疑。
“那就更要分头跑,他们不一定追我。”离裹儿冷静道。
“良翰贤侄怎么办?”离闲担忧问。
离裹儿眸光一扫,是指前方一间屋子:
“把他藏下,咱们四散,引开追兵,欧阳良翰反而更安全。”
离闲与离大郎脸色迟疑,总觉得计划有点不对劲,可面前沉静的小女郎已经果断做出决定,把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