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她叫雪中烛(2 / 3)

袭吴服长裙,狐白裘披肩,背一口长剑。

一身古吴越族的传统女子衣裳,由黑白二色构成。

吴服素朴,却拙而有式。

此刻。

这吴裙越女自天上来。

自上而下坠落,她在空中微曲长腿,脚尖朝下,两只手臂在身躯的两侧张开,如展翅一般姿势,烈风将其吴服长袖吹的猎猎作响,浑身上下衣摆振振。

原本披肩的狐白裘,也自肩头浮起,脱而不离,宛若一条雪白的衔尾蛇般环绕在这吴裙女子的周身。

而那一头柔顺金发,盖因下坠之势的缘故,脱离肩背,浮于脑上,伴随空中大风,它剧烈飘扬,又在正午炙热的阳光映照下,如铂金般灿灿耀眼,宛若一团炙热燃烧的烈焰!

暂时失去鬓发刘海遮挡的一张脸蛋,神色冷漠。

眸子波澜不惊。

她宛若神女般天降。

剧烈山风突然灌满整座小孤山。

春夏日的茂盛林叶炸响,碎花落叶漫天飞舞。

剑气近。

小孤山上一座座古旧建筑的屋顶砖瓦,寸寸破碎。

屋前空地上的铺地石板,“嘎吱嘎吱”响起细微的碎裂声,裂纹如同蜘蛛网般蔓延。

半山腰处,欧阳戎感受一股无形巨力泰山压顶般覆来,他与阿青被压的趴伏地上,只能勉强撑臂挡头。

而周围草坪的泥土,像是老牛梨过一般,被无形剑气翻掘起草根与湿润新壤。

欧阳戎睁大眼睛,面对头顶这一幕难忘画面,他表情有些匪夷所思。

天上,吴裙越女缓缓坠下。

若是有目力极好者站在远处大孤山上,朝这儿看来会发现:

吴裙女子的身影纤小,仅有一颗米粒大小,放在这座屹立蝴蝶溪畔的黑色山峰面前,大海捞针般反差极大。

然而此刻,她的颀长娇躯却宛若一柄锋利长剑,剑尖朝下,要插入小姑山这一把剑鞘。

可她剑气太盛。

整座小孤山似是都难以装下。

“雪中烛……云梦剑泽女君殿的首座大女君,也是桃谷问剑决出的,当今天下剑道魁首。

“这一身澎湃紫气修为……果然是新晋的五品剑修,紫气上品。”

欧阳戎轻声呢喃,终于记起来了,小师妹以前曾与他提起过。

只是欧阳戎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她。

但应该没认错了。

也只有这样风姿的女子,才会叫雪中烛,才能叫雪中烛!

云梦剑泽的每一代越处子,都闻名遐迩,名扬天下。

可欧阳戎这些日子发现,小师妹他们提起这位大女君雪中烛时,绝不会随口一句“越处子的大师姐”带过,而是说“越处子是雪中烛的师妹”。

两句话,天差地别。

此刻半空中,金发吴服的雪中烛,并不知道半山腰处某个年轻县令胡思乱想的思绪,也丝毫没注意到人群中他仰头凝视的目光。

因为此时此刻小孤山上下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在她身上,也必然在她身上!

雪中烛早已习惯这些他人的注目礼。

她眸睑低敛,漠然脸蛋。

高度接近小孤山顶,两袖如翅张开的雪中烛,皓腕轻抖振袖,空中的坠势稍缓。

她自雪白长袖中举起一只手,翻手抓住背后那一柄长剑。

传闻古云梦泽,曾有背剑白猿传授越女藏剑、拔剑术。

半山腰处,众人震愕。

从雪中烛与丘神机首次交手到现在,仅仅过去了短短三息。

甲字剑炉房倒塌后的废墟处,荡起的尘埃炉灰,被天上吴服女子的凌盛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