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里,都变格外亲切了起来?
说来,柳阿山这回还是第一次离开土生土长的龙城县,以前出过最远的门,也不过是年轻时跟随老渔夫们去江上打渔。
可此时此刻,重新踩到这片土地,柳阿山胸间突然涌出一股再也不想离开家的冲动。
不知为何。
脑子里也在反复浮现老爷说过的那句话。
他不是喜欢拽文弄墨的人,可是就是觉得,这句话“乃瞻衡宇载欣载奔”,说的很好很好。
柳阿山自彭郎渡下船,没有耽搁,径直返回鹿鸣街,他咀嚼回味了此句话一路。
不过在离开西市之前,柳阿山去到了闹街拐角处的那个油麻饼摊子前,默默掏出了六枚铜板,递送老板。
对了,后面还添了半文钱。
柳阿山将油纸包裹严实的两块热乎油麻饼塞进怀里,胸口暖呼呼的,一路返回鹿鸣街的县衙。
荷叶虽便宜好用,但阿妹喜欢折纸,吃完饼,油纸可以让阿妹折纸叠花。
风尘仆仆的木讷汉子手捂胸中物,点了点头。
这次他掉头折返龙城,在江州落别叶姑娘与官船走之前,叶姑娘含泪塞了他不少银子,作车马路费。
让柳阿山务必尽快返回龙城,阻止欧阳戎。
但是柳阿山也没花多少,只是忍住了肉疼在浔阳渡找了一艘顺路回龙城县的运货快船,至于一路上的吃喝,柳阿山都是与船夫们一起蹲在甲板上吃的。
他原本是准备到了南陇后,给阿妹阿母买些礼物,眼下看来是来不及,只能就近带两块油麻饼回去了。
至于剩余的钱,以后还给叶姑娘。
木讷汉子心思缜密,待他默默理清条理,人也来到了鹿鸣街的路口,遥遥能看见熟悉的县衙大门。
“往日这个时辰,老爷已经来县衙上值,除非真如叶姑娘所说……等等,门口怎么这么多人。”
自语的柳阿山眼睛睁大。
只见前方县衙大门口,正有形形色色的官吏们进进出出,步履慌张;门前的街道上,停驻的一辆辆马车或快马,差点将鹿鸣街口堵死。
隐隐有嘈杂混乱之势。
柳阿山记性倒是不错,看见前方进出大门的匆忙人流中,有些熟悉衣着,立马回忆起来:
“那几个不是上游几个渡口驻守水则碑的长吏吗,怎么跑回来了,来县衙干嘛,找明府的?”
柳阿山皱眉,似反应过来什么,忽然抬头望天。
炎炎夏日,阳光明媚。
“这季节怎么可能……以往上游,从没在此季节涨过大水。”
柳阿山摇头,脸色不可置信,他迅速前奔,涌入人流,进入县衙。
可很快。
木讷汉子的坚定,就被左右不断耳闻的混乱消息与慌乱对话所摧毁。
瞪圆眼的他,耳边的信息迅速汇总出来:
眼下夏至,云梦泽上下游确实已半旬无雨没错。
但,
今晨,辰初刻,
狄公闸附近的云梦泽水位,蛮不讲理开始暴涨!
有踉跄赶来的官员满脸急切的呼喊:
“明府呢,明府在哪,快去通知明府,水位上涨的速度太快了!咱们,咱们根本找不到原因。
“上一回暴雨涨水,一天一夜所涨水位,现在两个时辰不到就已涨至,这速度太恐怖了……”
有留守县衙的长吏瞪目结舌,结巴道:“明……明府请假不在,由刁大人代领……”
“那就其它大人,刁大人呢?人呢?快去禀告刁大人,询问下咱们现在该怎么做?上游的同僚们都很慌张,需要县衙指示……”
“刁县丞今早没来上值,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