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你认识的,柳子安派来的。”
欧阳戎淡然颔首,起身离开公案桌,垂目替小师妹倒茶。
谢令姜好奇问:“柳子安要干嘛?”
欧阳戎点头道:
“柳家被分家后,现在挺老实了,换了个柳子安当家主,倒还挺听话,比他哥懂事多了,不仅主动来配合县衙公务,什么事都向我这个父母官汇报。
“还主动提出,由柳家带头出资,帮助修建折翼渠第二期,出人出力……
“这整的比龙城县的模范良民还要模范一些,让本官怪不好意思的。”
欧阳戎嘴里夸赞了句,可是他脸上却不并见什么笑意。
谢令姜听完这平静叙述,不禁侧目追问:
“那大师兄心软了,对柳家改观,想手下留情,不追究剪彩礼伪冒师兄刺杀朝廷命官的事情了?”
“对。”
欧阳戎面色如常的点点头,又在小师妹瞪眼之前,笑语了句:
“才怪。”
“大师兄你……哼。”
“喝茶。”
欧阳戎手艺娴熟,煮茶烹茗,将一杯冒热雾的茶杯递上前去,悠然道:
“对错分明,无法抵消,若是道歉有用,那这世间还要官府做什么。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柳子安表现的这么老实,一副知错就改的诚恳模样,我作为父母官,自然也得表表态。
“他虽非马骨,但我也不费千金。
“而剪彩礼与玉卮女仙的事情自然没有完,小师妹继续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出。
“之所以没收拾柳子安,彻底除根柳家,是因为上面有人在保着他们……那位新来的江州刺史王大人,真是舍得下脸面担保,也不知这柳家到底是给他输送了多少土特产,就不怕被被拖下泥潭,惹上一身脏吗。”
欧阳戎望着大堂外,冷笑了一声,他回头,叹了口气道:
“不过柳子安和柳家现在仅剩一座剑铺和一座祖宅了,没有实力再干扰龙城县衙的事务了,倒也不急着收拾他们,暂留着也不是不行。”
“师兄有思量就好。”
谢令姜脸上露出一些惭愧之色:
“不过也怪师妹我,我这边案情迟迟没有动静,没法迅速破案给柳家钉上最后的棺材板,给大师兄分忧,否则就算王冷然想要插手,献上一州刺史的乌纱帽,都保不住柳家,”
欧阳戎摇摇头,安慰了声:
“不急,慢慢来,你也是第一次带队做事,表现的已经强过很多人了,成熟了不少。”
话语顿了顿,欧阳戎不禁多瞧了几眼谢令姜的脸色。
只见她俏脸上那一双细长柳目下,有较为明显的淡青紫眼袋。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失眠,没有睡好的缘故。
不过这种事出现在小师妹的身上,倒是十分少见,以往欧阳戎每日见到小师妹,她都是活力满满,对于练气士的体质而言,很难出现类似失眠、休息不足的事情。
“小师妹,伱脸色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没有。”
谢令姜矢口否定。
昨晚回去,她才没有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失眠呢……
看着低头默默抿茶的小师妹,欧阳戎眼神担忧,欲言又止。
谢令姜眼睛上翻,瞄了一眼大师兄的脸色。
“师兄勿忧。”
她小脸紧绷道:
“就是最近炼气出了一点岔子,不碍紧。”
“要不要去看看大夫?”欧阳戎建议。
“这岔子……大夫治不好。”谢令姜摇摇头。
“那谁治得好?”欧阳戎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