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由自主地眯起双眸,不敢直视其锋芒,却在心中纷纷暗道一声“好剑!”
与司无道迎面而站,二人相距不过一丈之遥。四目相对,柳寻衣的脸色显的有些尴尬。
“柳寻衣,颍川一别,近日可好?”
司无道一如既往的满面春风,如聊家常般笑道“本以为再见面时,你会感激我当初的好心提醒,请洒家好生吃喝一顿。却不料,再见你我竟在论剑台上……各为其主。”
“司无道,我应该向你道谢。”柳寻衣苦笑道,“且不论你是否真在暗中保护我十几年,单说在颍川时你对我的一番提醒,足以令我受益匪浅。”
“如何?”司无道饶有兴致地问道,“想必你已发现洛天瑾的真正为人,自私卑鄙,无耻之极。”
柳寻衣叹道“入江湖越久,经历的越多,见的人也越多。我渐渐发现,但凡在江湖中名震一方的枭雄,无一不是极具城府与心机。必要时,他们可以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自私也好,卑鄙也罢,如无一副舍我其谁的铁石心肠,只怕也成不了一方霸主。”
言至于此,柳寻衣不禁眉头一挑,反问道“试问龙象山圣主,又何尝不是自私卑鄙,冷血无情?”
“洛天瑾曾弃你于不顾,置你于险境,难道你一点也不恨他?”
“恨!”柳寻衣直言道,“但与此同时,北贤王也屡次三番地救过我的性命,我是否也该感激他的恩情?人心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哪有绝对的善恶好坏?一切都是相对而言罢了!若心中只有恨,则全天下皆是敌人,迟早愤懑而死。若心中只有恩,则全天下皆是恩人,迟早羞愧而亡。凡事过犹不及,因此才有‘恩怨分明’之说。”
“哈哈……”
司无道放声大笑,感慨道“你领悟的,远比洒家说的更加痛切,通透。难怪洛天瑾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网开一面,果然有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万不敢当,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今天呢?”司无道好奇道,“今天亦是身不由己?”
“是。”柳寻衣神情一禀,正色道,“在你我交手之前,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你且说来听听。”
“你们圣主的女儿……”柳寻衣的神色渐渐变的有些紧张,吞吞吐吐道,“那位叫云剑萍的姑娘……是不是……”
“是不是你的妹妹柳寻玉?”司无道似乎看穿柳寻衣的心思,因此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直言不讳地反问道,“你见过她?”
“是。”此刻,柳寻衣的心已提到嗓子眼,忐忑道,“昨夜她偷偷潜入贤王府别苑,正巧被我撞见。你能否告诉我,她……真的是云追月的女儿吗?”
“不可说!不可说!洒家已经告诉过你,有关你妹妹的事,洒家一概不知。”司无道答非所问,故作高深。
柳寻衣眉头一皱,眼中颇有几分不耐之意,道“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自己查清楚!”
“出手吧!”
司无道身子一挺,将清水禅杖自身前缓缓舞动几下,戏谑道“任无涯派你上来,可不是与洒家叙旧的。而今你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有说有笑,难道不怕招惹一身麻烦?”
“卖主求荣,背信弃义,难道我的麻烦还小吗?”
柳寻衣满不在乎地洒脱一笑,既已身陷漩涡,只会越挣扎越痛苦,不如随遇而安,顺势而为。
“洒家仍要奉劝你一句,洛天瑾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别有用心,哪怕与任无涯联手,亦是居心拨测。”司无道讳莫如深地说道,“你要千万当心。”
“北贤王误中连环计,他今日所做的一切皆是迫不得已,谈何居心拨测?你让我当心什么?”
“当心变成洛天瑾的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