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出生入死,同甘共苦。如今他二人一个即将赴死,一个身陷囹圄,冯天霸不可能无动于衷。
更重要的是,贾福、俞戈、苗志早已接到贾大人的密令。一旦柳寻衣身死,无论行刺成败,他们都要第一时间将潘家四口斩尽杀绝。
彼时,倘若冯天霸敢出面阻拦亦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逆反,俞戈、苗志将当场将其斩杀,以绝后患。
归根到底,贾大人只想利用柳寻衣除掉钱大人,却不愿在潘家人手里落下把柄。
故而,今日冯天霸出现在这里,其实是贾大人的一箭双雕之策。
“冯兄,别来无恙。”
面对柳寻衣的主动寒暄,满心愧疚的冯天霸不禁面露纠结,他似乎不敢直视柳寻衣的眼睛,目光飘忽闪烁,言辞吞吞吐吐:“柳大人,我你”
见冯天霸心慌意乱,语无伦次,柳寻衣不禁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转而将目光投向贾福,问道:“我要见的人在哪儿”
“他们在”
“柳大哥”
贾福话未出口,一声激动的呼喊陡然自屋内传来,登时令柳寻衣精神一震。
紧接着,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潘文夫妇、潘云、潘雨音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柳寻衣面前。
“你们这是”
见此一幕,柳寻衣脸色骤变,一个箭步迎上前去,眼神颤抖地注视着潘家四人,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不是官府对你们严刑逼供”
“一入牢狱,不死也要扒层皮。”潘文强忍着满身伤痛,颤颤巍巍地朝柳寻衣拱手施礼,“柳柳大人,久违了”
“这是怎么回事”柳寻衣头也不回地向贾福质问,“他们何罪之有临安府衙凭什么滥用私刑”
“这也许是西府在暗中捣鬼。”贾福一脸尴尬,巧言安慰,“柳大人放心,相爷吩咐过,明日一早便会还他们一家自由。”
柳寻衣对贾福的解释嗤之以鼻,愧疚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行迈靡靡的潘家四人,虔心赔罪:“潘大爷、潘夫人、潘公子、潘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你们”
“柳大哥,不关你的事”见柳寻衣痛心疾首,潘雨音赶忙出言安抚,“是我们自己倒霉,与你无关。”
“你们的伤”
“不要紧,只是些皮外伤,我刚刚已为他们敷过药。”言罢,潘雨音话锋一转,满眼关切地问道,“柳大哥,你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官府抓我们无非是想逼你现身,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逃走为什么自投罗网”
“你们因我落难,我岂能一走了之”
“那你也不该”
“不必担心”柳寻衣朝潘雨音绽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我已安排妥当,此事很快就会圆满解决。这些人”他的余光朝贾福几人轻轻一扫,又道,“这些人与冤枉你们的人不是一路。”
“不是一路”潘云一脸茫然,“莫非他们不是官府的人可我听他们说什么相爷”
“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向你们慢慢解释。”柳寻衣不希望潘家的人牵扯进东、西二府的争斗中,故而匆匆搪塞。
闻言,不明真相的潘家四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知晓一切的冯天霸却心生悲楚,眼神变得愈发黯淡。
“潘大爷,这一次不仅害你们含冤受苦,更令你们的生意”
“欸”潘文摆手打断柳寻衣的自责,唏嘘道,“钱财身外物,能保住性命已是阿弥陀佛。潘某现在别无所求,只求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贾福笑盈盈地接话:“潘掌柜尽管放心,明日一早,你们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家,继续过快活日子。”
“回家”潘文心有余悸地苦笑自嘲,“本以为从颍川逃到临安能过几天安稳日子,可如今看来临安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