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劳累疲态。
一袭血色长袍的叛军头目被押入殿内后朗声发笑,神情倨傲的看着众人。
绍仁帝在内侍的搀扶下缓步走近他,看向他唇齿间不断涌出的鲜血,冷哼一声,“你受何人指使?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叛军头目仍旧昂首发笑,丝毫不理会绍仁帝,抬眸扫视了一眼四周,眼神停留在人群之外,远远站着的殷王关垣身上。
关垣察觉到他投射而来的凌厉目光,浑身一个激灵,忙侧身躲开。
关炜率先发觉那叛军头目异样的目光,顺势看去,只见关垣一幅惊弓之鸟的惶然神色。
他微眯了眼,眸光森寒四散,心中已然笃定。
那叛军头目看了关垣两眼后,随即移开眸光,蓦然间用力向右偏头,神情古怪不已。
“拉住他。”关漌皱了皱眉,指挥身后的禁军道。
禁军快速上前将那叛军头目控制住,从他右侧凌乱的发丝间抽出一根细长尖锐的荆棘,双手呈至绍仁帝眼前,“陛下,他想自戕。”
“这是……”关炜身旁的周子彧细细打量着这根色泽鲜亮的荆棘,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伽尼国。”元妡远远看了一眼,就识别了禁军手中的东西。
但她刚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因为周围女眷都纷纷向她投来注意的目光。
不过幸好,也只有堂下的女眷们听到了。
因为方才与她异口同声的,还有堂上的方学士,方明源。
方明源小心拿起禁军手中的荆棘刺,在灯火下辨了两眼,“这是生长于伽尼国的灌木,尖部涂有剧毒,一旦刺进肉体,只消数秒便会融入血液,毒发身亡。伽尼国的士兵在上阵前都会将它藏于身上,为的是被俘后英勇就义,不愧神明。”
方明源顿了顿,向绍仁帝解释道,“方才他应该是想趁人不备将这根荆棘刺入头中,幸好昱王殿下及时发现。”
“好个伽尼国!想凭一群乌合之众就倾覆我大旻王朝,简直是痴心妄想。”绍仁帝满脸怒色,愤然拂袖,猛然间想起先前大师所言的天象预警…
他看向身旁的方太傅方少游,“祸起东南,大师与太傅所言果然不虚。”他长叹一声,复又想起自己一时竟听信谗言错怪了昱王,内心愧疚不已。
此时,畏怯站于绍仁帝数步开外的关垣竟完整的听到了老皇的一句喃喃自语,他紧握双拳,全身冷汗浸出。
父皇最信天象,自己本是利用了他这一点,意图控制他的想法,引异星夺宫之言除掉昱王。
可此时,自己的计谋连同这天象之论都再不受自己控制,仿佛被他人戏耍操控了一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百思莫解,迫切想怒吼出声寻求一个答案。
不行,自己现在绝不能慌,关垣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浑身的战栗,这才渐渐发觉不对劲。
这天象之论明明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其余人事先并不知情,他方太傅怎会猜中天象所指,又在事发前就揭露出了伽尼国的不臣之心,早早在父皇心中埋下了引子,且正好与眼下的局势相应?
这一切……当真是巧合吗?还有自己豢养的三千死士,今日怎会忽然不再听从自己的号令,像发了疯,丧失了理智般喋血宫门,杀戮成性。可到最后,又能被昱王孤身一人轻松镇压?
关垣转头看向从容立于父皇身旁的关漌和方少游,是的!一定是他们联手在背后搞的鬼。
思及此,他的眼中几欲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