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敢来叨扰殿下。”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状似狴犴的铜质符节,‘砰——’一声用力拍在坚硬的石席上,两幅酒具连跟着抖动不已,“我已打探清楚,燃灯古寺藏匿的三千死士,从招募之初就是由父亲和原禁军统卫暗地操练组建,因此他们并不认得殷王,他们听命的,只有这块兵符而已。”
元兆尧屏息凝神,暗自端详着关漌,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信眼前之人不心动,“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它盗取出来,殿下定要把握住时机。您…可明白我的意思?”
按照关漌的吩咐送走了元兆尧后,陈祀再度回到他身边。
“殿下。”他将一提包装精美的糕点递至他眼前,“这是天阙坊卖糕点的小厮送来的,说是他家小姐订的,务必要交到殿下您手上。”
“打开。”关漌看了两眼包糕点的油纸,内侧似乎写着字。
果然。
陈祀目光一聚,将写有字的油纸抽出递给关漌。
“那人呢?”关漌在看清油纸上的字迹后,微微皱眉,目光愈显深沉。
“我告诉他殿下有客,他就走了。”陈祀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观察着殿下的神情,推测也许有棘手的事情发生。
“殿下。”陈祀忽然注意到关漌另一只手上紧握的虎状符牌,一时不敢肯定,疑惑道,“这是……?”
“狴犴虎符。”关漌垂下双眼,看着符节上狰面獠牙的凶猛兽面,淡淡道,“漠古王廷守护军的指挥符。”
陈祀不免惊惶变色,原来那元兆尧给殿下的,还不是一般的兵符,不过……这可号令漠古王朝死士的兵符,怎会在元兆尧的手上?元兆尧说凭这个可指挥燃灯古寺内殷王藏匿的三千死士,又是什么意思?
陈祀想不明白,但也隐隐觉得这背后定有一场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肃然发问道“殿下,元兆尧的话可信吗?”
“真真,假假。”关漌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那女子托人送来的十二个字,更加肯定了他心中对元兆尧此行所图以及他身后之人所布何局的猜测。
——‘消失王朝兵符,死士身份可疑。’
一轮银月照亮元兆尧不敢停留,疾驰离去的步伐。
他也说不上为何紧张,只是怕再在那满腹诡谲,心思难测之人的面前呆下去,自己会因掩饰不住慌乱而露出马脚,更甚于……坏了父亲的大计。
其实,他自郕州而回将狴犴虎符交至父亲手中之时,父亲便有了这一计,三千死士一旦顺利的进入皇城,它能带来的成果是所有人无法估量的。
面对唾手可得的权位巅峰,这一份诱惑,是任何挣扎于皇图霸业的人都难以抗拒的。
更何况,现下兵符已送至他手,元兆尧很清楚,他对这块兵符并不陌生,所以,他更不能容忍这批曾经世代守护漠古王室的皇族死士,如今效忠的,竟是大旻的皇子,更是与他水火不容的殷王关垣。
元兆尧不由得闪出眼底暗藏许久的锋芒,僵硬的脚步逐渐舒缓。
这下,不管他相不相信自己的话,会不会用这块兵符号令那三千死士,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旦在他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他就会疑心古寺三千死士的来历,疑心替他找寻漠古王族守护军的那个人。
如此一来,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查证,而父亲,要的就是在他毫无察觉之时与古寺中的死士扯上关系;就是他一步步走进为他精心设计的圈套而不自知。
平昌坊,元府大宅。
天初放亮,缭绕大地的晨雾还未散尽,视野迷蒙不清。
一夜未得好眠的元妡已经来到父亲书房,晨昏定省恪守孝道。
她微微转头,看着茫茫雾气笼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