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似一根苦竹,说话的时候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神情一丝不苟,嘴角从来没有扬起过,在县城里,还有一个冷面判官的称号。
在江平的记忆里,父亲好像没有穿过其他颜色的衣裳,终日一身青袍,也不知为何父亲就喜欢青色。
江平低着头将母亲准备好的药膳吃了,吃的干干净净,不敢有丝毫遗留。
药方是江不弃根据江平体质所制,每次都需要耗费精力熬练,里面特有的几味药材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均是江不弃冒着危险走进大山辛苦采摘的。
成安县三面环山,统称为陆嵇山,纵横不知多少里,山中猛兽众多,十分危险。
饭毕,江平很自觉地将手伸了过去,江不弃中指和食指搭在江平的手腕。
江不弃问“《心典》修炼的如何?”
“和《和阳功》一样,将真气推到风门穴,风门穴的漩涡将真气自督脉和手太阳经脉散去,始终不能冲过去运行大周天,小周天畅通无阻,勉强留存一些真气。”江平认真的回道。
“知道了,去读书吧,记得酉时回来。”江不弃将手背在身后,转身去了后院。
整个医馆并不大,前堂和后堂、后院,前堂行医诊病,后堂乃是他们一家人休息、晒药制药之所,后院则是一片巨大的苗圃,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珍稀药材。
江氏药铺在成安县甚是特殊,普通的药材根本不卖,卖的尽是一些不常见的草药和丹药,普通的病也不治,治的均是一些不常见的病症。
母亲江氏长得平平如常,日常帮着江不弃抓药制药,为江平熬制药膳。
待江平离开后,后院一角,几个硕大的晒药架罗列在一起,上面摆放了许多不知名的药材。在院子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缸,底部被削成城砖大小的石头掂起,周围堆积不少木炭。
江氏低头摆弄着药材,将称好的药材倒入石缸内。江不弃在井里打来水倒进了石缸中。
江不弃和江氏。
“平儿体内气息和真气十分相近,但终究不是,我怀疑是天地元气。我等真气一旦输入平儿体内,也会消散一干二净,不知所终。他生机体能也越来越弱,若不是这些年用药材吊着,如此下去,他恐难活到成年啊。”江不弃脸色有些疲态。
“平儿所说穴道漩涡,实在是闻所未闻,我们武者,穴道连接经脉,哪有什么漩涡?真是怪事。”
江氏脸色愁苦,眉头深皱“给平儿取名江平,就是希望他平平安安。我不奢望他成为高深武者,只希望他安然活到百年。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也担心……”
江氏只有这一个儿子,却终年被疾病困扰,一念及此,眼泪就不禁簌簌落下。
江不弃点点头“只有吸纳天地元气化为内家真气才能滋润平儿肉身,延年益寿。这些年来平儿修炼的内家心法均是不错的功法,仍旧不能完成一次大周天运转,看来还是不得其法。一年之内若是无好转,我就去偷去抢去盗,也要找到合适平儿的功法。”
江不弃的眼睛中锋芒毕露,看了一眼石缸,转身走入内堂取出一柄宝剑“煮药汤的药材还缺以一味,我需去一趟山里。我若是不能及时归来,你去老武家一趟,将白玉椮买过来,若是他不同意,就……”
石缸是为江平熬制药汤泡身体所制。
江氏看着他,点点头,眼中锋芒毕露。
成安县并不大,只有三条主干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边商铺林立,高楼酒肆应有尽有。靠近山区,有不少外地商客前来购买药材和皮货,使得成安县稍稍富裕了起来。
县学只有十几个学生,多是一些不得意的子弟,像江平一样不能习武的也有几个。县学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举人吴老爷,吴老爷早先还在外地做过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