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也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指指那大红的衣服,问“会女红?”
“嗯。”
声音轻如蚊吟。
秦越轻叹一口气,自寻了一把椅子坐下,眼前这位,额头高广,绝对是有智慧的,但看起来也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一涉及到终身大事,就晕乎了。
四月廿二,天大热了,还穿这么厚的吉服?
“太厚了吧。”
“……非如此,不端庄。”
“……所谓夙缘,是骗人的。”
“……我相信。”
秦越就没话说了,起身道“我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好,也没有师父师娘说的那么好,而且容儿她……”
“……我知道。”
……
这一回真正没话说了,秦越告辞出来,拍拍脑门,心想,那便顺其自然吧。
四月廿二,黄道吉日,节度使衙门连摆三十六桌,比一般人娶妻还热闹。
新娘子长什么模样,一般人自然不知,两般人见了也只是惊为天人,不输正室周容,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只有早年间便见惯了大场面的那些原孟蜀封下的一等二等诰命夫人,喝完喜宴,心有疑惑。
与某人何其像也。
与喝的醺醺然的夫君一说,顿时换来一顿喝斥“别疑神疑鬼胡言乱语的,回去收拾收拾,明儿个,让老三来节度使幕府行走,学学本事。”
“啊?”
秦越第二次洞房花烛夜,远没有第一次顺畅,心里总有些别扭劲儿。
他几乎是机械的除下她的红盖头,又为她松了那紧紧裹着的吉服,直到她微闭着眼,颤着舌音柔柔的说“请夫君怜惜。”
他的火气倏的发作了起来,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拓荒的老牛,奋力耕耘,梅开二度后沉沉睡去,半睡半醒间又蠢蠢挺拨了一次,这才真的舒畅了,香甜了。
睡梦中,他呢喃了一句,原来空调是真的。
冰肌玉骨清无汗。
情浓之际暗香满。
……
一夜好睡,次日起来,天已大亮,秦越索性赖床了,见蕊儿正在对镜梳妆,经过雨露滋润的她容颜焕发,浑身上下洋溢着诱人的芬芳,不仅看呆了。
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正要启唇说话,不防秦越探手揽过腰肢,又被抱回了床上。
“蕊儿。”
“叫妙玉。”
她微闭着眼,一任夫君采撷。
这一回,是真正的好好怜惜了,每一寸都怜惜过了方才长驱直入,幽径轻探。
欢畅的呻吟声过后,双双软瘫着,这一回是真正的坦诚相见,然后就有了甜言密语,就有了好奇心的生起……
比如“空调”的意思。
秦越自然得帮着容儿将事儿圆过去,就说是赞誉你冰肌玉骨呢,连空气也能调整过来,然后又拐着三十六道弯儿,问了个师父师娘只笑不答,他压在心底许久,令他十二分好奇的事情。
那位曾经的连襟是谁?
然后……
然后秦越赤着脚就下了地,跑到师父院子里,破口大骂。
有这般坑自个徒弟的么!
纳花蕊夫人为妾,光明正大连摆三十六桌,你想干什么!
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了。
怪不得欧阳炯会突兀的认她为亲侄女,怪不得那几个平时说话阴阳怪气的老家伙态度一下子变的热诚起来了,这是往自个脑门上大大的号写着司马昭之心呐。
徐无道长大袖飘飘的从屋里出来,双手叉腰,只是冷笑。
秦越就骂不下去了,耷着脑袋往回走。
知徒莫若师。
知师莫若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