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说被九郎耍啦,没找到矿,现在应该在雅州那边打转,又说要去爬大雪山,具体在那却是不知。”
“嗯,眼下诸事皆顺,就缺铜钱,那些乌七八糟的制钱发饷银都拿不出手。这啥肉,好咸,好香。”
“牛肉干巴,马尾牛肉盐腌的,那牛毛都拖地的,与水牛黄牛不一样,要喜欢,回去时带上几斤。”
“好,子瑜现在馋嘴的很,就不知道她咬的动不。”
陈疤子笑笑,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流泪的家伙,如今真长大了,言行举止间,已有一股铁血威势不经意的流露出来,让人忽视他的实际年龄,征战只会积蓄杀气,只有军务才最是磨练人,当万人大军管理的井井有条后,就真的形成了将军之威。
两人不再说话,只顾着喝闷酒。
真兄弟在一起,不用话多。
嘉州不愧名“嘉”,青山绿水,就连天气也比益州凉上三分。要搁以前,甲寅准舍不得走了,但现在不行,只睡了一晚,便牵肠挂肚了一晚上,恨不得立马就回去听听子瑜肚子里的动静。
他没别的理想,也没野望,只想着生一窝小子,然后风风光光的回下邑去给老爷子磕头。
子瑜比他孝顺,早在前年便派了得力仆人去下邑找到老爷子的坟地,修建的漂漂亮亮的,又置了业田,买了四户人家帮着照应。
顶风光的了。
若非春妞来信说小黑太凶恶,怕吓着人,他都不来这一遭。
好在春妞也只让他等了一天,第二日中午便到了。
甲寅策马到了码头,远远就听到一声巨吼,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焰火兽后腿一软便坐到了地上。
甲寅飞身下马,便见一道凶恶的黑影在江面上破浪冲波而来,码头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叫声。
嘉州码头大,西川蜀货,若走水路,便绕不开嘉州,若大的码头上,人来人往,每天都有几千人忙碌,这一乱起来,就有些不可收拾了,鸡飞狗跳。
那黑影如箭般的窜上岸,便直奔甲寅而来。
“别出刀,退后。”
甲寅止住亲卫的拨刀动作,自己上前两步,那黑影已咆啸着飞扑过来,如匕尖牙耀着寒芒……其实若非甲寅读懂了它眼里氲含的喜悦,也忍不住要出刀。
而原本一直在赤山手臂上架着的六年凤,也一声惊唳飞上了空中。
黑影正是长大了的虎夔,它一个猛冲,扑向甲寅,前肢踏住肩膀,兴奋的仰天长啸,声振云霄。
甲寅差点被它撞翻,踉跄着错了好几步才站稳了,一身衣服也给它粘的湿湿的,当下没好气的重重一巴掌拍在它那狰狞可怖的疙瘩头上,却觉着刺手的疼“反了你了。”
虎夔晃晃脑袋,又低下头,用粉红的舌头照着脸上就舔,所触之处,如沙砾搓过。
甲寅强忍住不适,感知着它的喜悦,心想这般大个子,比虎豹还凶恶,怪不得非要自己来接,也难为春妞敢养。
大约见虎夔上岸没闯祸,江心的船这才缓缓的靠岸,有“呜呜”竹笛声响起,虎夔耳朵一竖,一扭身,腾的就往回跑,在栈桥上一纵,便高高的跃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掠三丈远,堪堪跃上船头,就见那船头倏的一沉。
然后就隐约听到女声斥骂。
甲寅忙向栈桥奔去,“春妞……”
一个身着葱绿色长裙的女郎出了船舱,冲甲寅高扬着手臂“虎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