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但就没吃过苦,花钱从来如流水,身上银子总比铜钱多,一百六十二万缗,实在难以相信,这个数字有如此之重,两国贫富差距如此之大。
缗是官方比较文雅的叫法,秦越还是习惯民间的叫法“贯”,一缗便是一贯。
没想到铜钱值钱若此。
怪不得……
历朝历代的皇帝最喜欢干的事
——便是抄家。
当下虚心请教,从韩徽的介绍中发现郭荣为了振兴经济简直操透了心。
中原战乱频乃,人少,地多。
郭荣登基后的前两年想尽办法逼人种田,鼓励种田,每户授田百亩,若田力有差,则授百五十亩,或是两百亩。若是户有三丁以上者,再加授田,总之种的越多越好,开荒更有奖,而这也是各州县官佐最重要的政绩。
其后,针对晋阳与北辽的汉民,出台了若干针对逃蕃人户的鼓励政策,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回来吧,到中周来,给你最好的地方安置,要钱给钱,要地给地,官给耕牛,官给种子,免赋税五年,五年不行免十年,只要你种地,一切都好商量。
光种田还不够,因为种田只能出粮,老百姓没钱怎么办?
显德三年又出台植树政策。
课民种树,定民籍为五等,第一等种杂树百,每等减二十为差,一半桑树,一半果树。
不仅成人有任务,小孩也有种植任务,实在不行,用小锄头种韭一畦。
大修水利之余,又把打井作为国策实行,五户一井,少了都不行。
以上,都是官吏的硬性考核指标,包括小孩种的韭菜,春秋两季,都有官员巡视。
所以在中周做州县官,有三座大山要翻,一是粮食增产多少,二是人口增长多少,三是桑枣出产多少,以能招徕劝课,致户口增羡、野无旷土者,为上功。
……可单靠田地里能刨出多少。
反观孟昶,就他嬢的不要太轻松了。
蜀中情况与中周国情正好相反。
蜀中是人多地少,变着法儿创造经济。
以益州为例,普通人家一户能有五亩都是了不起的了,田力一丝一毫都不让得闲,路边坡头见缝插针的都要种点东西,实在不行,石壁缝里也散几蓬剑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某这两天整理簿册,发现户部有位小吏,人颇机敏,对州事户籍赋税、仓库受纳事颇为熟悉,要不要见一见?”
“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姓邹名衍,字彦文,益州温江人,年纪二十有六,虽是小吏,但颇通财计。”
“见,我们就要年纪轻的,有活力有干劲不说,关键未完全染黑。”
事实证明,韩徽眼光不错,这位身材颀长,气质沉稳的邹衍肚子里果然有货。
……
“蜀中之富,根基在粮价低廉,一切皆建立在斗米三文,四文的基础上。”
秦越讶然“为什么,不是谷贱伤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