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更何况还带着两万大军,依末将看来,都可以一气攻进汴梁城了。”
大将孙璘也笑道“大帅何必做这无用之功,六合方复,乡绅百姓还需慰籍,此为后军该做的正事。”
李景达摇摇头,涩声道“陈觉虽朽,但我三军将士无辜,有备总是无患,那位将军愿走一趟?”
“末将愿往。”
李景见了两人,不由大喜,道“有虎子与彦华同往,孤就放心了,你二人各率千人,递次而进,接应前军。”
“诺。”
二将上前接了令箭,转身出帐,自去点兵。
孙璘欲言又止,忍不住轻声道“要不末将也点一部兵马前去?”
李景达摆摆手道“有他俩齐去,足矣。”
“可……他俩皆为闽将……”
“住口,大唐王旗所覆,皆为国土,哪分闽吴?下次若再听到此等胡言,定斩不饶。”
“……诺。”
……
甲寅轻纵战马,控着马速,身子前伏,借着马力,手中战刀轻抹斜掠,每一记都带出一蓬蓬的血花。
自突袭到追杀,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各营各自追敌,于田野中、树林中各自为战。
当此时,其实人马皆疲,但欲将剩勇追穷寇,唐军溃败之际,焉有不奋力追杀的道理。
不过甲寅依然行有余力,一来他的马快,二来他征战两年多,许多经验越积越丰富,尤其在伤敌省力之道上颇多心得。能抹就不劈,能斩就不刺,能省一分力就是一分力,他曾自豪的与秦越说起,哪知秦越照头就是一泼冷水,说这道理古时“疱丁解牛”就讲的很明白了。
“庖丁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
甲寅策马挥刀,脑中却不自觉的默起“庖丁解牛”,挥刀劈抹间,对武技的感悟又进一层。
正沉醉其间,却听花枪一声疾喝“小心!”
甲寅倏的警醒,辨着金风,忙伏身避向左侧,让过迎面袭来的羽箭,百忙中一瞥,却见前方突兀的出现一彪人马,而顶前的一员唐将正收弓换枪。
那是一杆超长大枪,枪身黝黑,枪刃锋寒。
甲寅第一次看到丈八长枪,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再看那将,一身玄甲,兜鍪制式却略与唐军不同,整一个大张着嘴的虎头。看不清五官,一双犀利的眼神却比枪芒上的寒光更锐利刺眼。
再看那将身后,是整齐的步兵方阵,长枪如林。左右有小校摇旗喝喊,不停的收拢残兵。
甲寅倒吸一口冷气,不再冲前,而是一顺缰绳率着马队兜了个半圆,距敌阵三百步开外与花枪的重甲骑一左一右排开双绞阵,这才策马驱中,高声喝道“来将通名。”
那将单人独骑于阵外,面对汹汹马队,却是昂然俯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滔天的战意。
战马感知着主人的心意,兴奋的刨蹄扬鬃,不住盘旋,猛一声长嘶,人立马起,马上战将适时长枪斜指,直刺苍穹,喊话如春雷般沉闷的炸响
“林仁肇在此,下马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