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丘南门,长亭外,晨曦中。
一辆牛车,两个老仆,一条大汉,缓缓的向南而去。
秦越,甲寅目送他们远去,心中感慨不已。
由于抢救及时,上吊自杀的殷松被救了过来,但却坚决不受周职,休养不过三日,便不顾身体虚弱,提出返乡。
秦越不得已,只好放行。
甲寅虽对殷松的气节佩服,但更遗憾的是铁战也走了,肩扛大斧,一路护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操守,走吧,新大帅上任,我和陈头要去拜见,这里全靠你了。”
甲寅点点头,两人打马回程,秦越自去城东与陈疤子汇合,到中军行营去向昨日傍晚快马赶来的李重进报到。
中军行营就设在寿州城外西北十里处。
此时的寿州城已被团团包围,但寿州城固难攻,李谷试攻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李重进来接替他的主帅之位,郭荣的这一举动令他既喜且忿。
喜的是这攻坚重担终于可以卸下,忿的是自己辛苦三月有余,过了淮河第一战就要移交,想想却是不甘。
安民筹粮虽然自己擅长,但身为当朝右相,却要配合着别人做事……
终究意难平。
辕门外,李重进正和王彦超等人为李谷送行。
“……营中诸事皆已交结完毕,以后要李将军多多费心了。老夫这便起程前往正阳关,抚民治事,为大军保障后勤。”
李重进躬身行礼“重进惶恐,李相统领寿庐州事,军中凡有大事自该呈报案前决批,南征之事,还需李相总为筹谋。”
李谷大笑,扳鞍上马,拱手道“军机大事,当临机决断,李将军万不可因小节而迟疑顾虑,诸位将军,告辞。”
“恭送李相。”
李谷在一片欢送声中扬鞭催马,带领亲卫向正阳关驰去,
李重进目送他远去,方转身回营。王彦超道“大帅是休息一会还是即刻升帐?”
“应该没到时辰吧,大伙都进帐,辰时三刻准时擂鼓。”
“诺。”
到了中军帐,几人分别坐下,李重进拿起花名册,一页页的缓慢看过去,时不时与坐在左边的王彦超轻声低语几句。
就在这轻声细语中,李谷留下的笑语和善不知不觉的就淡然无存,一股严肃敬诚的威压气息正在渐渐形成。
此李非彼李,王令温、韩令坤等人个个不自觉的端正了坐姿。
“咚……咚咚……咚咚咚……”
牛皮大鼓开始有节奏的响起。
一通鼓毕,帐外响起铿锵的理甲声。
二通鼓毕,开始依次唱名进帐,行礼如仪。
“先锋使白延遇参见大帅。”
“虎捷左厢都指挥使赵晁参见大帅。”
……
三通鼓毕,将校依阶唱名参见毕,李重进浓眉一扬,指指花名册,问道“虎牙营陈仓何在?”
帐内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李重进提高语气再问一声,还是无人应答。
王彦超轻咳一声,轻声道“霍丘离此有一百五十里,他们得到消息最快也是昨晚半夜,所以,算算时辰,他们将在下午申时左右才能赶到。”
李重进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看了一眼行营都监王令温。
心中却想那虎牙营果然受到排挤,正常的话,今日自己第一次升帐,那虎牙营要是赶不到的话,应该早些告知自己才是,却非要自己当众点名。
呵,看来这过河第一功果然有些名堂。
大帅升帐,这第一次不可能有什么任务布置,只是个正式的官方见面,行营副帅王彦超主持本次军议,先向各营主将隆重介绍了大帅李重进的履历,又向李重进介绍了当下的局势,然后再把语语权交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