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在浴血奋战,诸军加速呐……”
赵山豹甩甩酸麻肿痛的右手,弃了手中的牛角大弓,一把抢过手下的一石软弓,再次箭如珠发,嬢的,这些唐兵都不怕死的不成,他的眼光余角看到钢叉队有不少人倒地了,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黄发、黑身、红眼,分外狰狞。
乔青山紧紧的跟住陈疤子的步伐,护住他的右翼,虎吼连连,手中朴刀不住的劈砍刺杀,脑海里却浮现出亦笑亦嗔的俏脸,一身红衣短打,腰带扎身,手提一柄狭刃朴刀。
这是他到关家大院作客时见到的,同为孟县人,走动走动也是应该,但不应该的是他见到了正在舞刀的她。
那一幕的英姿飒爽,倏的一下就钻进了他的胸膛,在他的心房里牢牢的扎下了根。
可……可她,不是甲校尉的心悦之人么?
这样的患得患失心情好长一段时间左右着他的神经,直到此番南下,他才听到了甲寅另有所求的风声。
苍天保佑!
他渴望建功立业的心思一下子就强烈了起来,最不济,回去时也要穿上一身将甲,好风风光光的串门!
“杀……”
“杀……”
刀刃相交击忽然就变的沉闷了起来,有隆隆声响起,他诧异的再一次挥刀,伴着惨叫声响起了另一个惊惧的声音“马队来了……”
“马队来了!”
这个令唐军惊惧的消息却让虎牙营的人欣喜若狂,“是飞虎骑呐……”
乔青山挥刀时忍不住有热泪涌出。
甲寅的马队赶到的正是时候,唐军全都拥杀在前,后防不设,阵型也乱,再没有比这样的战局更适合马队冲杀了。
一轮弩矢,再一轮投矛,等花枪骁勇如虎的冲进敌阵时,唐军已开始惊惧而逃……
随着正阳关副将崔敬的倒地身亡,一切都很快的结束了,河滩上,唐军或跪或躺,却再无站着的人。
飞虎骑与主力会师,但双方都没有兴奋和喜悦,因为地上躺着的,还有不少是战友和兄弟。
秦越和赵山豹似疯子般的在阵地上乱窜,凡是虎牙军都抱起来看一看,喊一喊,摇一摇,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而乔青山则抱着一名年青的甲士埋头痛哭,这位兔唇的憨厚小伙,才找了一位淳朴的新娘子,过了三天好日子,昨夜里还打趣说等哪天青山哥结婚了要去闹洞房。
可现在,手足已经冰冷。
夕阳渐渐西下,浮桥也已快要近岸,有冷风吹来,凄凉如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