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砖破瓦,土墙疙瘩,乱七八糟的杂物把原先的臭水塘填堆成了一座小山,甲寅沿着界桩绕了一大圈,巡视着自己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领地。
而不远处,是高高耸立的巨龙骨架,也不知道礼部这些文官们是怎么把这巨龙给运回来的,而且搭成了一条完整的骨龙,连牙齿都颗颗保留着。
圣人出,真龙现。
这条骨龙为郭荣带来了神圣的光辉,举国上下莫不欢欣鼓舞。
而这巨大骨龙也成了京都一奇,每天都有无数人来观看,有年老的甚至匍伏跪拜。
礼部受到了隆重的嘉奖,虎牙营的功劳却似乎被忘了。
赵山豹东窜窜,西看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虎子,这一片地都是你的?”
甲寅看着周边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忙碌景象,挥挥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尘,道“是,原先只是随意买的,哪知道就赚翻了呢。”
“乖乖,你躺床上一辈子不用干都有的吃了。”
“我恩师曾教我一句话,‘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这事还真应了。”
“不怕,谁敢动坏脑筋,某帮你揍他,昨天你打爽了,某却半点力气没用上,正别扭着呢。”
甲寅笑笑,道“山豹,你看这里做什么好,要起宅子的话,规模可就吓人了,除非王侯豪富之家,否则谁用的了这样的大宅子。”
赵山豹舔舔嘴唇,道“要我说,就卖了它,然后躺金山上睡觉。”
甲寅不再说话,虽然知道赵山豹说的是笑话,可自己也一脑子浆糊,二十亩地,用来干什么好?
自己师父是不管这事的,秦越脑子活,可他不在,否则可以问一问他,关老六不能问,一问准给自己麻烦,还有谁可以问呢?
他心里有人选,可不敢。
迷迷糊糊的想了许多,终理不出头绪来,赵山豹吃了半天灰尘,早不耐烦了,一连催着走人,甲寅只好起身,却是先回了关家大院。
“虎子,约架比武为什么不叫我?”
面对关春花的责备,甲寅早有准备,道“你们刚搬过来,这么多人,拖家带口的,可不敢拖着下水,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拿捏不了我。”
关春花还要再说,关老六咳嗽一声,道“虎子说的对,但虎子你做的不对,总该先知会一声,虽说为大家着想难免缩手缩脚,但真事到临头了,咱也不怕,到时大不了再上山。”
“谢关叔,不过这次事虽过去了,但这城里我却一时不好再呆,为了安全起见,这几日我先回师父那,特来和您说一声。”
关老六点点头,“也好,有事两头互相报讯。对了,这两天时常有个苏府的小厮过来问讯,昨天还有人在这候到天黑,说请你有空去一下苏府……”
关老六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倏的发现甲寅整个人都亮堂了起来。
“关叔,他有说什么事么?”
“具体不知,只说有大事相商。”
“谢关叔。”
甲寅一闪身就出了门,赵山豹忙去解缰牵马,“有马呢,你瞎跑什么。”
关春花想追出去说什么,却被父亲严厉的眼神止住了,直到甲寅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关春花才扭身回来问“阿爹,怎么了?”
“把心思断了吧,这头小老虎长翅膀了。”
“阿爹……”
关老六没有再说话,双手一背,转身回屋,只是那本是壮实的身子,似乎有些佝偻。
苏府在哪甲寅自然知道,但到了十字街口却又犯了踌蹰,打着马转了好几圈,却是先去了成衣铺,给自己来了两套雅致的窄袖箭服,配了小衫,靴子,又要给赵山豹来两套,可他手臂奇长,没一件是合身的,只好量了尺寸定做。
又去四宝斋,选了笔墨纸砚,又选了古檀色印花名刺若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