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进那大屋了。甲寅两个飞纵窜过去,听见里间房内有响动,甲寅一脚踢开,却见狗剩呲着大板牙,面目狰狞的看着屋角缩着的一位女郎在流口水。
“叶狗剩。”
甲寅抄起一个铜壶就掷了过去,铜壶的水溅了出来,狗剩的慌忙转过身来,见是甲寅,立马臊头臊脸想夺路而逃。
“不要脸。”
甲寅一时想不起军规,骂一句,挥挥手让那女人出去,在俘虏堆里蹲着。
不一会李行过来报告,说人都搜出来了,李行也是陈疤子在曹州带出来的子弟兵之一,如一年前的甲寅一般样子,满脸青春痘。
甲寅揉着脸颊,想了想道“找一间大屋,把铁器火石什么的都搜出来,把这些人关一个大屋里去,记得关进去时要搜身。”
“这多女的,哪好意思呢。”
“那就女人单独关一屋,老人小孩关一屋。”
“是。”
“财物什么的先不要理会,还要打仗呢,打完仗有的是时间。”
“是。”
忙忙碌碌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局面稳稳控制,此时山顶和山腰的哨探先后传来消息。甲寅大喜,纵身跃上瞭望台,居高临下,大声道“贼人他们回山了,陈头正在后面紧紧的撵赶,秦虞候也发来信号,封住了北路,这一下三路合围,瓮中捉鳖,就看我们守得住守不住了,大伙加油。”
狗剩大吼道“看俺射。”
王山朝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骂道“叫你射。”
众人哄然大笑,冲淡了战前的压抑紧张气氛。
应老大跑的双脚疲软,心中那个悔呀,早知道不该接这活的,都怪自己猪油了心。
以为可以黄雀在后,哪知道虎牙军压根不上戴家岭,候着他下山就是一个回马枪,回山的路才走了一半,前头传来又一个冰凉的消息把他从头冰到脚。
——寨子里树起了虎牙旗。
他不敢置信的看看同样茫然的兄弟们,一时间只觉着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身边伙计手快,一把托住。
应老大咬了咬牙,“妻儿老小都在寨中,只有尽全力夺回,兄弟们,冲——”
“冲啊——”
甲寅在哨台上看的分明,见贼众亡命的冲上山来,他深吸一口长气,压住冲杀的浮燥,这才用力的挥挥手。
一阵梆子响,弩矢激射,串出一蓬蓬血花,如山花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