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也开始行动,原定方略不变,一股作气上吧。”
“诺。”
慕容延钊一抹板须,换上青色令旗,重重的一挥。
右翼马兵主将高怀德重重的往头上一扣兜鍪,大声吼道“预备,冲……”
左翼马兵主将韩令坤以刀面贴额,轻声的呢喃了两句,这才翻身上马,却只是沉默的一挥长刀,三千铁骑一声高喝,缓步出阵。
宋军马兵既动,秦军左右两路马兵也开始咆啸着扬刀催马,草原平整开阔,有足够的空间任凭马兵纵横,结果,左中右三路,形成了三团经纬分明的战圈。
冲锋与反冲锋,袭拢与反袭扰,双方将士各逞本事,将满腔鲜血抛洒。
与沸腾如龙的马队相比,中军步兵大阵反而安静了下来。
崔彦进收拢着兵阵,一边指挥橹队防御,弩弓对袭,一边等候着中军大部队的到来。
而秦军则依托偏厢车的防御,驽、弓、投矛,三远程飙射。
其实偏厢车是宋军的叫法,它真正的名字叫武刚车,名字比较复古,但功能却在与时俱进。
比如行军时,这车与普通车一般无二,运辎重坐人两不误,进战场后活动挡板或抽或拼,然后在预留好的方孔中插上尖锐的矛刃,就有了别样的防御功能。
但它的功能远不是如此单一,左右两侧的车壁上早留好卡槽,机弩一架,五百步处的目标射中了便开花,又或者改成砲车,这砲车投臂短,投掷距离并不远,西瓜大的石砲也就五六十步,不过足够了,比如用来投掷石灰包、又或者炸药罐,正好。
所谓炸药罐,是把炸药包塞进骨灰罐中,点燃引线,然后抛投出去,如此一来,不论是在空中炸开还是在地上起炸,碎瓷如刀,威力就有了加强。
祁三多耐心的等候着敌军聚拢,然后发一声喊,乌压压的疾冲而来,相距三十步了,这才狞笑着挥起狼牙棒,“送他们归西!”
“送他们归西……”
早就准备好的十辆砲车上,骨灰罐安静的悬着,辅兵将线香凑过去把引线点燃,砲手狠狠的一扳机括,呼啸声中,一个个骨灰罐带着闪着火光的尾巴向敌军上空飞去……
“轰……”
地动山摇中,血肉与火光齐飞,惨叫声与巨响此起彼伏。
“天雷神罚……快冲上去,快……黑狗血,杀……”
宋军慌而不乱,主要是战前便做足了功课,每一位将士都知道敌方有这吓死人的武器,但真真来说,杀伤力并不大,不用怕。
而实际上,几十个骨灰罐掷出后,声势是十分的惊人,但真正的杀伤力……
有限。
因为,担纲主力冲锋的,甲胄都非常的精良,除了挨的近的,被震的七窍流血外,稍远一点的,都没有太大伤势。
不过阵势终究是乱了。
更乱的则是两翼的马兵,秦兵战马这一个多月来没少在山谷里试听过这巨大的响声,而宋骑却是第一次听到,不少战马受到了惊吓,或疾奔如电,或膝软坐卧,场面失控了。
李虎臣朝云车上看了一眼,满心钦佩,长枪一举,精锐枪骑暴出一声吼,形成一个尖锐的锋矢阵,向左翼的敌骑冲去。
左翼领着弓骑与敌军纠缠的白兴霸兴奋的大吼。
“杀呐……”
“杀……一个人头五十铜元呐……”
马队一走,眼前一空,一直昏昏愕愕的蒙成终于清醒了,锋利的战钺一挥,便率着赤脚套草鞋的无当飞军向前冲锋。
向前,向钱!
一团团炸起的火光中,蒙成仿佛看到了成堆的铜元和银子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