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红翎如闪电般的疾驰而至,马脖上鸾铃嘀呤呤的脆响着,提醒百姓退避。
红翎急使最有特权,可以进城不停,当街挥鞭,被马伤着了都是自己活该,有经验的人老远听到那急促的铃声就知道该怎么做,纷纷退避到安全处,目送那头盔上插着艳丽红翎的使者向御驾行辕驰去,少不得悄声私语几句,前线是败了还是胜了?
而紧接着响起的聚将鼓,更是提起了万千百姓的那颗八卦之心,待见到全副盔甲的将军们风驰电掣般的策马而过时,却又慌惧了,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的行李,各奔东西,只是走到半路了,忍不住还是要回头瞅一瞅御驾行辕那边的动静。
好奇心人皆有之,古时亦然。
“战书?伪秦邀我军决战?”
急匆匆赶来军议的将军们额头汗水都没顾得上擦,便被这消息给震懵了,南北两路正抢关无门,怎会有这天大的好事砸临下来。
伪秦统帅脑门被夹扁了么。
众文武不信,宋九重也不信,把那封战书翻来覆去的起码看了十数遍,这才把战书递给随驾的宰执魏仁浦。
“战书该不会错的,北路行营慕容将军、李将军和高将军都是久经战阵的大将,不会不知轻重,众卿都议一议吧,伪秦邀我军于关山原上决一雌雄,这战书接也不接?”
魏仁浦接信一看,哂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臣认为,这定是诡计无疑。”
“不错,谁会傻到弃险关不守,放我大军出关,搞不好那原上早埋下了什么天雷神罚,黄牛寨前方吃了亏,这当不能再上。”
“要臣说,这战书接下,占了那大震关后,打与不打到时再说,白捡的便宜自然要捡。”
“你就不怕那关上也埋了天雷神罚?”
“简单,派前哨把地都翻出三尺来,什么埋伏也没用了。”
“要是某,真要撤关,定然毁了再说,你想捡便宜,没门。”
“……”
宋军武将军议的氛围一直以来便是闹哄哄的仿若菜市场,有时大朝会,这些亡八蛋还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是宋九重曾经的礼贤下士给惯的,好习惯难以坚持,坏习惯却很容易养成,这让越来越重视礼仪规矩的宋九重越来越不满意。
君前要有仪呐!
可这些武将们议的兴奋了,哪管这么多,尤其那些节帅,磨拳擦掌,七嘴八舌,直说的吐沫横飞。
仿佛嗓门不大,便忠心不够,武勇不足似的。
魏仁浦不得不起身,重重的咳了一声,方才击掌道“肃静,乱哄哄的成何体统,有方略的,一个个出班禀奏。”
节帅武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马都闭了嘴,坐而论道可以,起立行动就不必了,橼子从来先烂出头的。
“怎么,这就没声音了,谁能说说,伪秦邀我决战的动机是什么?”
“臣试言之。”
应声出班者,却是一位文官打扮的年青人,正是明为供奉官实为武德司副指的刘智信,他职掌西路谍探事,对错与否,都要站起来汇报一二。
“臣以为,伪秦统帅木云下此战书,是因为,他有了畏惧之心。”
“哦?”宋九重把身子侧了侧,一手支着扶手,浓眉扬了扬,笑问“为何这么说,既然畏惧,更该严防死守才是。”
刘智信禀道“自官家驻跸凤翔,武德司的察子与西秦斥侯也不知交手了多少次,虽说未能完全斩除敌探,但敌探想要再把信送出,却也是千难万难,如灵武冯大帅,他们最多只知官家隆重宴请,至于所谈何事,恐未必知。”
宋九重扭头看了眼墙上的舆图,脸上笑意更浓了,“说,继续。”
“臣以为,西秦担心我军出朔方,折而南下,攻其后路,乱其经济……”
“啊呀……妙计,妙计,此事何劳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