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寨中军民惊慌恐惧际,王彦超缓缓的举起了令旗,早就按耐不住的韩真双刀一敲,嚎叫着率部出阵,身后,是负责冲阵的甲士齐声呐喊“天降惊雷,神罚菪岩……”
战斗倏的打响,刀枪一出,再不分老幼。
夜色下,熊熊的火光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菪岩寨,一战除名。
……
又是一年新春到,这一个年,对秦越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要改元。
秦越对这东西不感冒,觉着显德八年用着也挺好,但文武百官不同意,不改元,哪有新气象。
周容也不同意,凭啥以后的人还用西历呐,要改,一次性定好,全世界通用中元记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个任务……
秦越拍拍脑袋,看着一大堆欧阳炯、王著等人的年号,笑道“我记得年号乃汉武帝始建,而后养成习惯,新君登基要改元,遇大事要改元,往往还冠以顺应天瑞之名,这本意是好的,可用来记年,真好用么?李相与炯之公都修过史,该有深切体会的吧。”
李谷这两年下来,对他稀奇古怪的主意想法已经见怪不见了,当下笑道“陛下可是有新想法了?”
“只问李相一个问题,自秦一统六国以来,经过了多少春秋?”
“这……”
秦越又看看曾梧,吕端,韩徽,笑道“你们可能算出来?”
结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吕端红着脸道“秦二世而亡,汉享六百年国祚……”
“很好,你们都是饱学之士,尚不能清楚的答出这道简单的问题,这就是大问题,不是我们不够聪明,是因为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个问题,这是对过去的不尊重,唐太宗有言,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若连纪年都不准确,何以为镜?”
“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们,自秦始皇称帝至今,已有一千一百八十四年,为什么计算的这么清楚?因为西方有一种纪年法,不以皇位更迭而变化,有人以此反推而得之,其实也不是百分百准确,因为历法有异,不过这种记年法却值得我们学习。”
“我的意思,国号,年号,现阶段不用太纠结,我真正想用的国号叫华夏,想用的年号叫中元,把古往今来的历史都接续上,不论秦汉、还是魏晋,又或者隋唐,不论是璀灿的盛世,还是沉重的血泪,只要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都是华夏的历史。”
“所以,我想……年号,我是不是可以狂妄一点?”
“请陛下明示。”
“就叫中兴吧,前缀加上中元一千一百八十五年,中兴元年……”
秦越忽然就说不下去了,有一股酸楚倏的从肺腹里涌出,直冲鼻腔,有一股热流紧接着从心海里泛出,如井喷般的向大脑冲去,冲破坚壳,冲破云霄……
他把身子尽量的向后仰去,双眼努力的睁着,透过那两片珍贵的琉璃明瓦,他仿佛于黑暗中看到有冲锋号“嘀嘀嗒嘀哒”的响起,有矫健的身影向枪林弹雨中冲去,耳边响起熟悉而陌生的呐喊
“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这样的记忆呀,虽然尘封,其实深刻于心。
他忽然间就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义所在。
过去的,不该忘记。
而未来,自己有责任,有义务让每一位百姓都生活的更好,远离厄运,远离灾难,挺直每一位国人的脊梁。
“陛下!”
“哦,没事,梁灰落下来了,明天就封衙了,让我们一起迎接新时代吧。”
秦越笑笑,没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起身出殿。
脑海里,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在低声吟唱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