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按起了肩,笑道“您可不是老糊涂,是我聪明好不好,对了,什么意思?”
结果在场六人,翻起了四双白眼。
秦越只好帮着解释“彼,其,娘,之,加上魏相那一手抚胸的动作,其实说的很明白了,宋母身体不适,叉着两根手指呢,是告诉我们,有俩月了。”
甲寅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这么说他要退兵了?”
秦越笑道“如果其母病重,真有可能,其实之前也有困惑,他急吼吼的亲自冒险来攻打我夔州之举有点难以理解,这一结合,也就解释的通了,如今更把三位宰执一起拉到前线来,呵,这家伙是死要面子呐。”
王彦超道“不过也要防着他为争取更多的利益,再次猛攻。”
木云轻拂袍角,笑道“不怕他来攻,就怕他不攻。”
……
宫中太后身体不豫,其实早在正旦便有迹象了,正旦大朝后,宋九重给母亲请安,但被阻入内,只在宫门称庆。
不过年届六旬的老人,身体时而不舒服也正常,所以秦越留在京中的谍探并不在意,但有资格知道宫中情况的朝廷重臣却视为大事。
比如赵普,比宋炅还关心太后的病情进展。
“廷宜,听御医说太后的病情稍有好转,你该多关心关心才是。”
宋炅字廷宜,其兄登基后,他并没有封王,而是持掌大内都点检之职,遥领领泰宁军节度而已。
在这点上,宋九重控的极严,包括其次子(长子早夭)赵德昭也没有封王,只是遥领一个贵州防御史虚衔,不过他这儿子还小,过了年也只不过十岁而已。
甚至从龙之功甚大的赵普、楚昭辅等也没有立马就享受美爵高官的荣耀,在他看来,自己人便不用急。
然而,他不急,别人急,谁知道再拖下去会有什么变故。
如赵普,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论谋略,他颇自负,论学识,自己不过粗通文墨,一部论语都背不下来,比之楚昭辅都不知差上多少,更不用说如今官家正得用的李昉了,而且,万一范相他们真的诚心辅助了,那更没他的份了。
一年过去了,自己的屁股还坐在枢密承旨的位置上,说起来好听,但他自己最清楚,自己就不是当承旨的料,虽说吴延祚有权不用,整天混日子,但万一他起兴了,官瘾恢复了呢。
这些,都是他所担心的。
日思夜想,最后又把主意打在宋炅身上,他以前虽一直在宋九重的幕府任职,但打交道更多的,还是这位宋家三郎。
宋炅却对赵普的好意提醒有些不满,挥挥手道“某晚些时候便去请安,你不知道,如今太后是越来越啰嗦了,一件小事也要颠来倒去的说上十七八回。”
赵普笑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宋炅一眼“老人家都是这样,如今官家亲征在外,四郎年青不不懂事,你更应该多多尽孝才是。”
宋炅被其看的内心发毛,讶然问道“怎么说?”
赵普没有立马回答他的话,而是浅浅的啜着茶,差不多对方要等不耐烦了,这才轻声反问“敢问三郎之志?”
宋炅脸色一板,沉声道“则平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某之志向,当然尽心辅助皇兄,保这万里江山。”
赵普大笑“三郎误会了,某之所问,非问当下,而是以后,有可能是二十年后,又或者三十年后……”
宋炅时年二十有三,血气正刚,哪会想的如此之远,他怔了怔,还是有些不明白。
赵普轻抚美须,慢条斯理的道“皇位,不仅可以父子相传,也可以兄终弟及。”
宋炅浑身一颤,脸色大变,额上油汗如珠迸涌,眼里满是骇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