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凌空。
韩重赟一看不妙,趁早拉了一把内侍,那利箭擦着其的肩膀狠狠的落在地上,入土三分。
见宋军阵中有轻微的骚动起,甲寅这才爽意了,戟指怒喝“宋九重,别以为戴着那死人冠就了不起,有种来单,不服来战……
当年先帝待你如兄弟,你这白眼狼,不知感恩,抢江山,辱太后,欺幼帝,告诉你,别以为得意,用不了几年,你的老婆也要被别人上,你的儿子也要被别人欺,你的位置也要被别人夺……别欺老天不长眼,上苍饶过谁?”
宋九重的脸上终于有了愠色,手中长剑一摆,王全斌立马摇旗下令“放箭。”
箭如蝗出。
但阵列本就在安全距离外,加之又是以下射上,哪射得到,甲寅哈哈大笑着下了悬空的木桥,回城楼向秦越显摆去了。
“没想到元敬的嘴巴这么毒,不过你今日安排的这一出,轻佻了。”
秦越笑道“李相教训的是,不过若非如此,虎子的话骂不出口,他骂不出口,刀便举不起来,这一番骂了,不仅我们省事了,他的心思也落下了,就等着血战吧。”
话音未落,甲寅已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进来,边走连松索带,“他嬢的,他宋九重要是应一声,我倒要好生与他说说,然后再喝一碗绝交酒,可他倒好,戴着帽子宝贵的不得了,回头就把那帽子摘了当尿壶。”
“他如今假假的也是一国之君,万众瞩目,哪还会再与你单挑,不过你也是的,我吹牛闲聊的话你也当真,还骂的如此痛快。”
“骂仗么,小时候乡下骂的多了,当然怎么恶心人怎么来,对了,你们不出去会会他?”
“为什么要出去会他,晾着他不是更爽么,打脸的最高境界,就是连对方的脸都不看一眼。”
……
宋九重很失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虽是春月暖春时,但他的周边却立不住人,寒气逼人。
他本想……
好好叙叙旧的,措词都想了好久,分别针对李谷、王彦超,然后再是秦越。
劝降,让秦越等人当个温顺的臣子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他很清楚,但起码自己做到了先礼后兵,摆出了态度。
他给出的态度有足够的诚意只要能谈,一切好说,蜀中要自治也没问题,听调不听宣也行,你秦越想封什么王就封什么王。
朕只要你在城头上插上一面大宋龙旗。
这是他出京时便定好的方略,这才只率三万人马往攻“最薄弱”的夔州城,能一股作气一路攻到益州城下也好,若是不行,也可用这夔州来换秦凤四州。
他并没有一气灭了蜀中的想法,因为眼下条件不允许。
禁军需要时间休整。
朝局需要时间稳固。
方镇需要时间软化。
所以,他对蜀中的叛逆准备妥协。
人是会变的,有句名言斯是真理
——屁股决定脑袋。
宋九重在当兵时,该悍勇时悍勇,该豪爽时豪爽,该冒险时冒险,充分表现出了一名优秀将领的品质。
因为他的胸中,一直有股热血气,他耻于父亲贪生怕死的碌碌无为,那些少年时代受过的苦,忍过的白眼,遭过的罪,始终盘旋在他的心里,他需要出人头地,他需要高官得做,他需要用俯视的角度,把那些窝心的东西倾倒。
为了实现这一目的,他曾经有过豁出去的勇气和决心,也有过低下头去甘心做小的卑微。
但当他实现了心目中的节镇目标后,他的心态就起了变化。
没错,他不是生来就想当皇帝的人,他定的人生目标是节镇一方。
他羡慕的对象是符彦卿,是李筠,是向训。
现如今,他坐到了以前从不敢想的位置上,普天之下,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