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笑道:“周三,你是工人,你的女人才叫婆娘,人家男人是董事长,就得叫夫人。”
周三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子,讪讪地说,“等哪天咱买彩票中了奖,也弄个董事长当当,让我老婆也尝尝夫人是啥滋味。”
众人立即哄堂大笑起来,有人赶紧制止,“说正事,咱们得赶紧把车间大门锁上,不许人进出才行。”
有人挥了下粗壮的胳膊,“老大发话说不许开工,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想当一车间的叛徒,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犹豫是否签字的人赶紧表态,“对,谁开工谁是狗娘养的。咱们抱成团不开工,看她敢把我们咋样,有本事就把我们全开了。”
二车间的人听了,不禁心痒痒起来,“黄主任,一车间停工,我们二车间要不要跟上啊?”
黄世海见朱德旺那副豁出去的劲头,心下佩服,此时心一横也大声说,“跟,怎么不跟?一车间的人是好汉,我们二车间也不是孬种。二车间的人都给我站过来,听我说。”
黄世海外表一身的匪气,处事却极公道,在二车间也有极高的威望。他一发话,二车间的人不敢稍有怠慢,赶紧围了过来。
黄世海大声说,“工友们,一车间的朱主任为了替咱们工人争取权利,已经带着一车间的人宣布停工了,咱们二车间的人要是不争气,反而去开工,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人家一车间争取的是他们车间的权利,断没有替我们争取权利的道理。往后,要是一车间的人拿全工资,我们二车间却只能拿70,咱们的一张老脸往哪搁。大伙说,这工,停还是不停?”
几乎是异口同声,下面的人立即喊起来,“停工!停工!停工!”
不光是二车间,一车间的人也跟着起哄,一时间,竟喊得惊天动地。
黄世海待大家安静下来,这才冷着一张黑脸说,“既然大伙都愿意停工,事情就这么定了,二车间从现在开始停工,把车间门锁上,谁也不许出入。”
陆婉怡见事态恶化成这样,却仍强作镇定,“我警告你们,你们擅自停工是违法行为。朱德旺,你带头煽动工人聚众闹事,我马上打110报警电话,让警方来抓你。”
朱德旺并不畏惧,冷笑一声说,“陆厂长,你说我们闹事,我们是砸了机器,还是打了人啊?你要报警,尽管报,我朱德旺一人做事一人当,停工这事就是我挑起的,走到哪里我也这么说。”
此言一出,黄世海也站了出来,“朱大哥,你是条汉子,但我也不是孬种。要是为了这事坐牢,也算我一个,咱们兄弟俩结个伴,一起去。”
陆婉怡气急败坏,“工友们,朱德旺和黄世海无视厂里的规定,妖言惑众,我现在就宣布撤销他们车间主任的职务,你们现在回到自已的工作岗位,我可以既往不咎。”
有人马上站出来,“谁敢开工,朱主任和黄主任是为了我们工人的利益得罪的厂长,我们跟定了他。他们要是坐牢,我们就去送饭。”
陆婉怡一个人喊得声嘶竭力,冷眼看厂里各科室的人,无不一抱着兴灾乐祸的态度在一旁看她的笑话,根本就没一个人肯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她现在拿工人们没办法,只得拿科室的人出气,“你们一个个是聋了还是哑了,还不快打110报警。”
杨益实在忍不住了,站出来说,“陆厂长,厂里既没有发生械斗,也没有人破坏公物,打110报警电话,会不会有浪费警力的嫌疑。”
陆婉怡怒道:“杨益,你们供销科是不是也准备跟车间工人一起罢工。”
杨益本是个人精,是个不肯吃一点亏的主,见陆婉怡对他发难,顿时哭丧着脸说,“陆厂长,我实在是比窦娥还冤啊。天地良心,我们供销科从没想过要罢工,可现在两个车间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