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才睡不着觉,现在已经困了。你不必陪我熬着,睡你的吧,一会儿天该亮了。”
为了表明自已是真困了,他装作发出轻微的鼾声。老太太信以为真,这才放心地睡着了。
夏北岩怕再惊醒了老伴,不敢再翻身,只瞪眼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希望能从中找出他需要的答案。快天亮的时候,他才迷糊了一会儿,却被饿醒了。他年轻的时候太拼,饱一顿饥一顿的,饿成了严重的胃病,从此,胃就变得十分娇贵,到了点就要吃东西,否则,胃就饿得难受。
他蹑手蹑脚地起床,想下楼吃饭。
然而,餐桌上并没有他喜欢的稀饭和包子,整个客厅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大年三十,佣人们都放假回家过年了。
每年春节,家里的佣人们放假回家过年,家里的事务就由小儿媳妇周婕瑜接了下来。周婕瑜是个称职的女主人,佣人们放假后,一家老少的生活起居都由她安排,夏北岩从没在家事上花过心思。
周婕瑜的厨艺更是了得,年夜饭全是她一手张罗,做出一桌子好菜让家人享用。等一家人吃饱喝足,她又一个人任劳任怨地在厨房收拾。
包括夏北岩在内,所有人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周婕瑜的伺候,并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今天,夏北岩发现餐桌上空无一物的时候,才募然意识到,周婕瑜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他不是还有一个大儿子夏保赫和儿媳妇凌薇吗?这种时候他们还会跟平时一样睡懒觉吗?
等他到厨房确定没人时,憋了一夜的火终于腾地发作出来,他噔噔噔上楼把夏保赫的门擂得山响。
“夏保赫,你给老子滚出来!”
夏保赫睡眼惺松地打开房门,“爸,大清早的,谁又惹你啦?”
“你们不知道佣人都放假回家过年了吗?”夏北岩气咻咻地说,“这个时候还不起床做饭,是不是还等我跟你妈做饭伺候你们一家子啊?”
凌薇蜡黄着脸从屋里走出来,“爸,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没人做饭,你稍等,我马上就去做。”
凌薇的态度还算过得去,夏北岩的气消了一大半,也不再发火,一个人回到楼下等着。
凌薇倒是没含糊,很快就下楼冲进厨房,可是不一会儿,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碗碟摔在地上的声音。
周婕瑜在的时候,知道夏北岩十分忌讳过年打坏东西,因此,每年农历正月和腊月,都会吩咐佣人们小心,不许打坏家里的任何东西。
现在大年三十,凌薇就打坏碗碟,在夏北岩看来,十分不吉利。但他知道凌薇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平时没进过厨房,笨手笨脚的,东西已经打坏,再生气也是无益,也就忍了。
可是,当厨房里第n次传出打碎东西的声音时,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对刚下楼的老伴说,“你快去厨房看看吧,再晚一点,估计这房子都让她拆了。”
老太太进了厨房,顿时叫苦不迭,原来昨天晚上吃过的剩菜剩饭和碗碟全堆在灶台上,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凌薇则不知所措地站在灶台前。敢情她在厨房这么半天,洗几个碗碟,就打碎了几个。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干什么,家里被打劫过吗?瞧这厨房,还是人呆的地方吗?”
凌薇一脸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全怪这碗碟太滑,我不小心才掉地上的。”
有这么个奇葩儿媳妇,老太太无法,只得忍气拿起扫帚和撮箕,把碎片扫到垃圾桶,把昨天的残汤剩水收到垃圾袋里,这才挽起袖子收拾灶台。
只是她忍不住又抱怨起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规矩,昨天晚上厨房,要放到第二天早上收拾,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被笑话死。你这个儿媳妇当得也是快活,嫁到夏家几十年,连厨房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凌薇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