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一字一句地像是刀子一样，剐在许悠的心上。

像是隐藏了很久的秘密被揭穿酣畅淋漓。

他的痛苦，不比谁少。

可他遭受的背叛和伤害，让他恨不得将压抑的情绪冲破身体。

许悠震惊的眸子猩红一片，眸中泪如泉涌。

满怀期待，却只剩失望。

她心中的执念在一瞬间被摧残的面目全非，绝望透顶。

她双手抱着头，指尖青筋泛起，逐渐的哭出声来。

傅凛仰头，眉眼克制着冷戾，转身将浑身僵硬的林柠拽出了休息室。

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极力抑制着满腔翻滚的苦涩，看着她：

“你一直在跟他们暗中联系，打算算计我，离开我，是吗？”

他明明已经知道的答案。

此时就想听她亲口说出来，给个痛快。

这几天的相处，难道都是假象吗？

他的温和，纵容，宠溺，不够好吗？

林柠原本还有些紧张，可是此时，她逐渐的沉静下来。

她抿唇，如果能就此打断一切，也好。

“是。”

她坦然承认。

傅凛重重的滚了滚喉结，眸子有些发胀，浑身紧绷的厉害。

他设想过自己四面楚歌的局面。

可是没想到这种局面会是林柠带来的。

“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我豁出自己的性命，对你还不够好吗？”

傅凛双目猩红，染了醉意一般，目眦欲裂，压抑着呼吸的颤抖，嗓音粗粝不甘。

林柠咬了咬牙，她的眼眶也红了。

直到这一刻，揭开温馨的假象，她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她推开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心里沉甸甸的。

她眸子清冷疏离，嗓音无奈又压抑：

“这就是对我好吗？你把我关在房子里不让我联系家人不让我回国就是对我好吗？

你拿我家里人威胁我就是对我好吗？

你把我当个傻子一样搪塞，就是对我好吗？

傅凛，我感激你救我，可是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改变自己去迎合你的喜好，变成你的私有物，你的手办。

那样的我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她一口气说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尽力了。

尽力的学着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可是这段感情还未产生萌芽，就已经被扼杀了。

她无法再继续下去。

感情一旦掺入了杂质，便不再纯碎。

“我也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这也是错吗？

我爱你，也有错吗？”

他嗓音干哑，却重如千钧。

林柠垂眸，轻笑了一声，她咬了咬下唇，抬眼看着他：

“傅凛，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周聿安？

从一开始在国内，你接近我，难道不是为了对付周聿安吗？

周琼安，你恨他，不是吗？”

她一字一句地看着他，看着他的面色僵硬，沉冷，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一开始林景年调查出傅凛跟周聿安的关系。

可是她并未放在心上。

从看到周逸和默默那两个孩子在这里出现开始，她就重新梳理他们认识的前后。

如果傅凛就是周琼安，那么周琼安和周聿安的关系，一定不跟周聿安认为的那么好。

傅凛在国内期间，虽然没有明着去跟周氏集团抢生意，但是暗中摸清了周氏集团的脉络和发展走向。

不然他在国内的时间，只是为了追她吗？

林柠没那么天真。

她知道傅凛在下一局大棋。

她现在，不想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