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义直奔东屋,伸手推开门进了东屋,两步来在炕沿边,在姜红艳的头顶,扒拉她喊道:“艳啊,艳啊,起来给我整口饭吃。”
“嗯……”姜红艳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借着外屋地的灯光,她很清楚地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站在自己面前。
“啊!啊……”姜红艳大叫一声,拽着被子就往炕里一倒。
她这一喊,先把睡在一旁的陈晓秋给喊醒了,陈晓秋抬头一看,眼泪瞬间决堤,嚎叫声比她妈声还大呢。
母女俩的叫声,惊醒了对面屋的哥俩,陈进勇、陈进军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就杀过来了。
可这时,陈学义已经拉亮了屋里的灯。
“爸……”正眯眼哭嚎的陈晓秋,眼睛瞬间直了,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唉呀,你个王八犊子!”此时姜红艳也认出来了,她指着陈学义就骂:“咋造这个熊色(shǎi)呢?”
说着,姜红艳俩脚往炕上一蹬,迅速地挪到炕沿边,伸手往陈学义身上一怼,道:“吓我……”
姜红艳话还没说完,就见陈学义被她一推,整个人瞬间倒下了!
这下子,可把一家人都给吓坏了!
陈进勇、陈进军连忙把陈学义扶起,可哥俩扶了一身黑。
烧了七八个小时的松明子,陈学义不但一脸黑,而且一身黑。
但陈学义应该是没事,此时的他眼珠乱转,看着自己媳妇、儿女,哼唧了两声才虚弱地道:“艳啊,赶紧给我整口饭吃。”
说着,陈学义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此时陈学义那脸上挂着一层黑,眼泪一流,瞬间两道印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唉呀妈呀。”正在穿棉袄的姜红艳见状,脱口问道:“这咋造这王八犊子样呢?”
“那不都赖你那王八犊子兄弟么?”陈学义控诉道:“还有那俩小逼崽子,杂艹的,我削死他仨!”
“说啥玩意呢?”姜红艳没太听明白,但感觉这里头似乎有姜伟丰的事。
那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姜红艳哪能不护着弟弟?此时她往外屋地一扬手,道:“赶紧让儿子给你倒水,把那脸摩(ā)挲(sa)一把,我给你整吃的去。”
两分钟后。
东屋炕桌上,陈学义自己坐在桌前,那娘四个在一旁看着。
此时桌上有半盆大饼子,一叠芥菜疙瘩丝咸菜,除了这两样,就是一碗热乎水了。
陈学义也不使筷子,一手拿着大饼子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时不时地捏起几根咸菜往嘴里送。
忽然,陈学义一口饼子咬大了,感觉噎在胸口好是难受。他忙放下饼子,端起水碗喝了两口。
等放下水碗,陈学义又攥拳往胸口捶了两下。
“你慢点吃啊!”姜红艳道:“像谁跟你抢似的!”
“滚犊子!”陈学义抬头喝了姜红艳一句,瞬间给姜红艳整没声了。
然后就见陈学义再喝了口水,顺下了饼子以后,陈学义把空了的水碗往桌上一摔,紧接着便向姜红艳吼道:“你们晚上没做菜呀?”
“做啦。”姜红艳面不改色地道:“做的狍子骨头炖粉条,做完了干等你也不回来,我们娘四个就把菜都打扫了。”
说到此处,姜红艳又补一句,道:“我们也不知道你没吃饭呐,我们剩点儿菜、剩点儿大米饭,还强吃了的,整得我们还撑。”
“我艹……”陈学义一听这话更来气了,他刚要骂人,就见姜红艳指着那装大饼子的盆,道:“这是早晨前儿,我说给你带着上山的饼子,你不要。”
陈学义:“……”
此时陈学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今早那一幕。
一时间,陈学义一手拿着饼子,一手猛地一指窗外,嘴里喊着饼子的他,只能含糊不清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