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悄然撤下,宫女和太监们,依旧在忙碌地收拾着东西。
酒足饭饱后的贵宾们,都回到了住处休息。
宫门外,秦朗依旧低着头,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夜色里。
突然,一阵脚步声来到了他的面前。
随即,一道尖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秦大人,陛下宣你去书房。”
秦朗抬起头,见是那名年轻的太监李贵。
李贵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过身,走在了前面。
秦朗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书房中,换上了明黄便衣的南宫阳,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书籍。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李贵的声音:“陛下,秦大人来了。”
南宫阳澹澹地道:“让他进来。”
秦朗低着头,进了书房,恭敬道:“草民秦朗,拜见陛下。”
南宫阳放下了手里的书籍,看着他道:“秦朗,你辛苦修炼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要继承你秦家先祖的遗志,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为你秦家争光吗?现在朕已经把机会给你了,你为何不好好珍惜?”
秦朗跪在地上,额头道:“草民自知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南宫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的罪,并不是放你的家人离开了,而是你不信任朕,你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和信任。朕一直对你给予厚望,对你家里那个赘婿也百般宠幸,但你们是怎么报答朕的?当初你们秦家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朕不还是原谅你们了?结果呢,你那个妹夫竟然当着那么多外宾的面,当着五大宗门的面,忤逆朕,扫了朕的颜面……”
说到此,他叹了一口气,道:“即便如此,朕也只是在心里责怪一下,并未口上责怪。文人嘛,有时候都有些傲气,朕能理解。朕想的是,等宴会结束后,就找他好好谈谈心,让他在家好好读书,明年好考中进士,为朕做事。谁能想到,他刚一出宫,就带着全家人离开了,而你秦朗,明明看到了,却没有阻止,反而让他们离开了……你们是觉得朕心胸狭窄,会记恨他,会找你们秦家算账吗?”
南宫阳苦笑一声,道:“你们太小看朕了。朕看中的人才,怎么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记恨于他?朕是皇帝,是大炎的天子,如果是那般狭隘的心胸,以后还怎么治理国家,以后谁还敢来为朕做事?”
说到此,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秦朗,道:“所以,你们想多了,你们误会朕了……朕之前听说了这件事,的确很生气,很愤怒,主要是觉得你们不信任朕,觉得你们太令朕失望了,所以才发怒打了你,所以朕才撂下狠话,说让张培去把他们抓回来……不过朕现在已经冷静下来……”
“秦朗,朕不会再为今天的事情生气了,你去把他们叫回来吧。让你那妹夫在家好好读书,以他的才华,明年春闱一定会高中,到时候殿试时,朕不敢保证送他一个状元,但榜眼或者探花,肯定是他的囊中之物。你是知道的,朕非常爱惜人才,朕很欣赏他的才华,也很欣赏你的忠心。”
“如果他们就这样离开了,不回来了,你让其他人怎么看待朕?人家会背地里骂朕是个昏君,容不下人才。还有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对你那妹夫,非常喜爱,这件事朕还没有告诉她。如果她知道朕把你们那一家人都吓跑了,你想想看,太后会不会责骂于朕?会不会直接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是昏君?”
“所以,秦朗啊,去吧,去把他们都找回来吧,把这件事跟他们都说清楚。朕已经原谅他了,绝不会再追究白天的事情了。泰康盛宴还有两天,到时候太后和那些外宾可能还要见他,如果他不回来,朕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解释……”
南宫阳说完了这番话话,目光平静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人。
秦朗在地上顿了顿,方起身康慨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