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树爹笑道:“可不是么,不过事情顺当,早早也就干完了,正托了月芒去叫梅树回家吃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你过来了,一起吃饭!”
说着,自回身往那厨房去了,端出了一大瓦盆的菜色来。
大马猴自小跟梅树一道里玩耍,来点心铺子蹭吃蹭喝的时候,也并不在少数,只是梅树爹一个好手艺,做出来的菜色大多精致典雅,还是头一次,瞧见了瓦盆菜。
但见那大大的瓦盆香气四溢,那热气散尽了,里面是满当当的肉和各色菜。
肉块,脆骨,酱黄瓜,腌萝卜,肥肠等等各式各样的东西融为一起,暖融融的一抹酱色,油亮油亮的,上面点缀着几点碧油油的香菜和雪白的蒜瓣,鲜红的辣椒麻椒也散落在肉里,味道是馥郁至极的一种香,让人忍不住的吞口水。
梅树娘则将那雪白的米饭盛了出来,连带着往那青花瓷大汤碗里面倒进去了浓厚的肉汤来。
本来不算饿,这会子,却是食指大动其来。
大马猴尝了一口,立时道:“梅叔真真好手艺!这一个看上去杂乱无章的锅儿,怎地吃着恁地好滋味!”
“好吃你变多吃一点。”那梅树爹一听,笑道:“也是做出来试一试的,没想到真真倒是够滋味,你别说,月芒那姑娘会吃!”
“月芒?”梅树侧过头,但见月芒那一张小嘴早油亮油亮,吃的不亦乐乎,根本没工夫说话。
“是,”梅树爹笑道:“乃是因着月芒说,东西这样弄出来最下饭,才试了试,果然不假,这个孩子,像是很喜欢吃肉哇?”
“老板娘,再来一碗!”
家里,莫要给她吃垮了才好。
吃毕了饭,大马猴摸着滚圆的肚子,这才满意的告辞而去。
梅树娘自将碗筷收拾了,梅树爹去帮着洗碗,梅树瞧着四下里寻水果的月芒手上那一串泡,抿了抿嘴,道:“你过来。上药。”
月芒回过头,打量了打量自己的手,笑道:“这算什么,不用了,吃饱了饭,明日便好了。”
梅树倒是理也不理,只将那药箱子打开了,道:“住在这里,自然要听话了。”
月芒这才咕嘟了嘴,在梅树面前坐下了,摊开了手来,几点新泡豆子似的发亮。
梅树皱了眉头,用针细细的挑破了,撒上了药去。
月芒忽然觉着,这个梅树虽然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这双手,生的倒是真好看。
骨节分明,又是十分修长的,动作十分细致,温柔的,让她想起来了小时候拉着她的手,踏过了崎岖山路,去后山看猴子的哥哥。
哥哥那会儿怎地说?啊,是了:“女孩子家家,记住了,手是不能随意给旁的男子碰的,记得住么?”
“哥,你不也是男子么?”
“我不算。”
“你不算男子?”
“废话,我是你哥!”
“你若不算男子,我还是叫你做姐姐好了。”
“笨蛋。”头上吃了一击爆栗:“这样的脑子,笨的不透亮,千万不要出家门,不然的话,一准儿要给人骗一个掉底子。”
“好疼!”
“那是为着让你记住!”
眼前的梅树看上去十分认真,眼睛里面跳动着两点子烛火的星星。
但凡男子,是不是认真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那样好看?
不不不,他好看什么?最好看的,是子恒哥哥。
子恒哥哥说话和气,待人可亲,除了家人,子恒哥哥,大概是待她最好的人了罢?
等事情完成了,等她的心愿实现了……
“你流口水了。”梅树干巴巴的说道:“擦一擦。”
月芒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