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刚要在太阳里面伸一个懒腰,只觉得有人在身后一拉,我一下子跌在了一个怀抱里面,是那种男人特有的味道。
我胳膊肘往后一顶,手腕却早给人捉住了:“掌事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仗着太后娘娘的恩宠,要行凶么?”
“这叫行凶?这分明是自保。”我回过头来,对上了国师带着盈盈笑意的绿眼睛。
国师笑道:“太后娘娘的差事,掌事大人要自己办么?”
“事情机密,倒是瞒不过国师的耳朵。”我答道:“若是给人发现了,为着保全太后,难免不去背一个黑锅,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多一个人多一份危险,还能多告诉谁?”
“不将大舅哥拖下水?”
“大师哥这一阵子,据说忙着铲除四下里逃窜的魇门,哪里有空。”
“那只鹰隼天天都来?”国师手搭凉棚,道:“不知为什么,本座多了一个爱好,就是射鹰。”
“你要是敢,就试试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跟国师说话的语气,居然这样的熟络了,这……不大好,我忙正一正脸色,道:“没甚么事的话,花穗告退。”
“等一等,这样着急,去做什么?”国师拉住我,道:“本座有话问你。”
“国师请讲。”
“那一日,你究竟为什么舍了命,挡在了本座前面?”国师像是为着这一句话,等了很久。
我笑道:“自然是为着,欠了国师的人命,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还,花穗不敢不挡。”
“果然,”国师自嘲的笑了:“兜兜转转,根源还是为了大舅哥。”
“国师该早就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国师扯了扯嘴角:“只不过,总还是不想死心,抱着一个希望罢了,一直不死心,问出来,也就安心了。”
国师以前并不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人,他大概要厚着面皮,说“夫人为着本座,死了也甘愿,其实一心一意是喜欢本座的罢 ”这种话,啊,对了,他现在称我为“掌事大人”。
“国师好像,有点变了。”这种变化对我来说自然是好事,可是不知为什么,总觉的倒是不大习惯。
“因着本座不想让你不喜欢啊!”国师望着栏杆旁边的荷花池,道:“一些给你带来了困扰的话,不说也罢。”
“多谢国师。”
“谢什么?”国师又变成了以前的笑容:“明明是你先勾引的本座。”
“国师……”
“你别生气,”国师做出求饶的模样来,猴子一样的拱拱手:“不说就是了。”
我笑道:“国师不像是国师了。”
“为着你,本座倒是好像将自己弄丢了,”国师笑道:“不管怎么样,本座还是会等下去的,也许,本座的好,你早晚能发现。”
“请国师不要浪费韶华。”
“自己甘愿,浪费也无妨。”
“国师,能不能不让我愧疚?”我叹口气:“大师哥的人情,我刚刚才还了,旁的债务,花穗背不起。”
“那,就等着你给本座喝忘情水。”国师挤了挤绿眼睛,微笑着,且转过了身躯,长身玉立的隐没在了绿荫之中。
拿着太后的信物出了宫去,一迈出了那朱红色的大门,倒是一眼看见了死鱼眼。
死鱼眼正站在了一棵大柳树下面,一身湖水蓝的袍子,还是跟平常一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大师哥……”我心里一阵高兴,忙跑过去, 道:“你不是去追查魇门的事情了么?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出来?”
“不过是凑巧了而已。”死鱼眼面不改色的说道:“相约不如偶遇。既然碰到了,一道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