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杯,小白拎了一小坛老春黄坐在硕大的白玉莲台上对嘴吹,他也不完全算独自喝闷酒,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他,就是赤炼神弓中的赤蛟元神赤瑶。这坛老春黄是梅野石捎来的,他这次来带了一批酒,想送给风君子,顺便也送给小白几坛。
“这一口是我喝,这一口是我替你喝,他们要走就都走吧,赤瑶啊,现在只有你陪着我了。”小白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神情已经有些微醉。
“小白,酒喝多了也伤身子的,你少喝点,要不,就喝你那一份,不用再替我喝了。……我已经发过认主之誓,只要元神不灭,就与你不离不弃,当然会永远陪着你。”赤瑶的声音很温柔,可惜她的身子就是一张弓,无法坐在对面陪小白喝酒。
白少流抱着酒坛子道:“认主之誓?那只是当初炼器时的仪式,假如没有这件事呢?”
赤瑶:“没有什么假如,这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小白你说过的,只要我不离,你则不弃。”
白少流仰头喝了一口酒:“赤瑶,你真傻,你是我亲手炼制的赤炼神弓,还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没必要谈什么离弃。……你的心思我知道,一心一意想脱困而出,假如真的有那一天,那认主之誓就算了吧。”
赤瑶:“小白,你也够傻的,印于元神之誓,不可能说算就算了,否则早已神灭,哪有后话可谈?……那天那个和尚,看了一眼就说你的手臂上缠了个姑娘,他既然能看穿赤炼神弓中我的元神幻形,说不定有办法帮我。”
小白的酒意突然醒了三分,放下酒坛道:“对呀,当时也吓了我一跳,众人在场我不敢多谈就岔了过去,现在想想那法澄大师确实不简单,你别急,我明天一早就去请教他,将你的情况都对他说一说,看他能不能指点我。”
“这是难遇的通灵之器,但老和尚也没办法把一张弓变成大姑娘呀?如果这样的话,这里满地的石头都可以变成大姑娘了,那这世上不就乱了?”这是法澄摸着光头对小白说的话。
“可是这张弓与石头不同,赤瑶的元神在其中。”小白不放弃希望还在解释。
法澄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不是她的元神在其中,而是她就是弓、弓就是她,本是一体无法分开。……小白,这是什么?”法澄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小白的身子问道。
“这就是我呀。”小白答道。
法澄:“对呀,这就是你呀,你就长这个样子,她就长那个样子,明白了吧?”
白少流:“可是我们都曾出现在别人的妄境中,那时她幻化为一名红衣女子,与真人并无区别。”
法澄:“其实佛门中人也有妄念,当老和尚还是小和尚时候,经常照镜子觉得自己长的不够像佛祖,希望自己长成佛祖那样的大耳朵就好了。可是呢?佛祖还是佛祖,法澄还是法澄。……小白,这是什么?还是你吗?”法澄又用手指戳了一下小白的胸口道。
同样的话和尚问了两次,小白神念中自然而然的感觉到语意不同,脱口答道:“这也许不能算我,也不能算不是我,它是我的身子。”
法澄:“无形怎有神?这不是你也是你。丹道中人称炉鼎而修护,老和尚并不在意这副臭皮囊,其实在不在意也罢,为人却不能离炉鼎之始,否则就不是人。就算成阴神鬼物,也要有所假借凭籍,就算飞升而去,也要借此身化形,唯不受所缚尔。……咱们不谈飞升了,简谈佛理吧,不受形骸所累,亦有化身所托。”说话时不再指小白了,而是转过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小白鞠了一躬道:“多谢大师点化,可是我问的还是赤瑶之事,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法澄伸手抓了抓光头,像个孩子般的皱眉思索道:“别急别急,你在这等着,我去把大师兄叫来,他也许有办法。”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