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优势,当市场上粮食紧缺的时候,朱掌柜得到一大批粮食的消息像长了四只翅膀的鸭子一样飞出了码头,没过中午,就有不少商铺派人来码头区转悠,黄宣装作没有看见,只是和蒋益升两人留在仓库里看伙计们盘点称重麦子。
洛林大概放了15吨左右的麦子,通通去掉了包装袋,在掩饰时代信息上,他的手段要比黄宣简单干净的多。按照目下的计算方法,这些差不多就有250石的样子,若算小石还会更多。其实上海等地已经开始使用英制计量方式,但在澉浦,伙计们还是习惯老式的方法。
黄宣自己心里有笔账,并不太担心有人耍滑,只是请蒋益升帮忙看着,自己就信步走了出去,他不耐烦这些繁琐而具体的工作,想要认真的看看这个转折中的时代,顺便看看有没有天外飞财砸在身前身后。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洛林提供的资料完全可以带来成百上千倍的利润,但不知是因为黄宣的权限问题,还是洛林所掌握的基地能力问题,洛林只答应让他在这里留3天时间,而且不能保证他回到家中可以节省多少时间,也许是一天以后,也许是三天以后,如此一来,黄宣也不敢多留。
看着洛林交给自己的资料,黄宣多少有些感慨。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一个灵感爆发的时代,刚刚经过了科技进步、经济危机、世界大战的人们有着无数的情感想要抒发,而抒发所带来的成果则被后世无数的收藏家所迷恋。
但幸与不幸的是,或许正是因为爆发的缘故,太多的信息令当代的人们应接不暇,他们中的更多并未在有生之年得到重视。凡高生前唯一卖掉的一副画是《红色葡萄园》,据说还是别人看在他弟弟提奥的情份上,所以当他得知自己的作品被卖了400法郎以后,高兴的对提奥说:“您相信吗?我的画在我死后,至少可以卖到500法郎。”然而,令所有人预想不到的是,在他去世100周年后,他的画作《插着14朵向日葵的花瓶》竟被拍卖到4800万美元,是当时有史以来西方油画的价格之最。
1890年,凡高饮弹自尽,37年后的1927年,1万美元也几乎足以买下凡高的所有作品,再过上70年,这些作品的总值足以让任何人的名字进入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可惜的是,黄宣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搜罗他们。
不仅仅是凡高,这个时代的画家们——也许是整个时代的画家——生前很少得意,其艺术品的价格自然也变化万千,毕加索、马列维奇、亨利•卢梭,区区百年,仅仅就金钱而言,其价格增长不啻百倍,很少有什么投资能够有更高的收益了。
不过,黄宣感慨的原因与艺术家们的生活毫无干系,他只是遗憾自己没有时间去巴黎看上一看,买上几卷回家,依现在的交通条件,即便去一趟上海北京也是麻烦的紧,若非如此,原本也可以去找找齐白石,徐悲鸿,说起来,后者似乎四月份的时候方才回国,正是索取画作的上好时间。
一切都是时间惹的祸。黄宣又忍不住感慨了一番,他不能买一幅成品回家,那样会与已经存在的画作产生冲突,而若是要求某位画家为自己再画上两幅新鲜的,这似乎又非以三天时间所能完成的,甚至于想要搜罗几幅已经散佚的画作,也不能如愿。他叹了口气,放弃了这诱人的想法。
“不知这位小哥因何叹气呢?”身侧一人突然发话,吓了黄宣一跳。
此刻晌午刚过,码头工人们正****着上身,舞动着油亮的臂膀为晚饭打拼,一声声号子远远的传来,黄宣定定神,面前此人留着一副美髯,须发黝黑,身上是上好的绸缎质料,并不算老年,但气质却显的着实苍老。
“都是些小事。”黄宣心里想,这可不是小事。他心里滴血,若是能贩运上一批巨作回去,只怕自己要一跃成为黄家三代子孙里最富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