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寿与天齐我也是你姐。”姐姐大人突然用力拧了我耳朵一下,跟十几年前一样,拽着我的脑袋在她腿上晃来晃去,我这一瞬间真是欲哭无泪,心想幸亏文文那家伙已经走了,要不明天开始我就得考虑封杀全虚空的新闻界了,姐姐大人究竟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家弟弟已经成年了啊……
但仍然和小时候一样,在某采取反抗措施之前,姐姐大人就好像会读心一样提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着柔和的笑意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样突然的转变顿时让人一腔反抗热血化为乌有,无处着力,二十年了,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姐姐大人是如何在折腾我的时候把握cd时间的……
“阿俊总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姐姐大人笑着低下头来,用鼻尖触了触我的额头,“能第一个把它读懂的永远是姐姐。”
我嘿嘿地傻笑了两声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享受这种二十年从未变过的温柔和宁静。
或许珊多拉能做到和我灵魂交融,或许浅浅能用她清澈澄净的内心接纳恋人的一切,但要说起最能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的姐姐。
她说的没错,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在紧张,在压抑,在承受着无处不在,似乎永远不会消失只会愈发沉重的压力,尽管我自觉自己的傻乐天态度已经完美地处理了这些压力,但姐姐却仍然能敏锐地感觉到,它们从来没有从我的心里消失过。
“姐,我记着你曾经告诉过我,男子汉生来就是承担一些东西的。”我看着姐姐大人熟悉的面庞,记忆中这张脸从和自己一样稚嫩,到慢慢成熟,始终不变的是那给人无限信赖的可靠感觉,但不知什么时候,角色已然发生变化,当年拖着鼻涕跟在姐姐后面的小屁孩长大了,转而成了家中的一根支柱,那么姐姐会依靠在这根柱子上吗?
“当然,那是我说的,”姐姐笑了笑,“还记着小时候吧,你小学三年级,第一次自己拿着钱去交学杂费,四十二块零五毛……”
我呆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后来我在学校门口买了一大堆焦糖和两个塑料小人儿,钱不够了,回家撒谎说出门的时候那两块五就忘了拿。”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被姐姐大人当场识破……
“因为我就站在离你不到十米远的地方,那颗老杨树后面,”姐姐突然说道,“你买东西的时候,我全看见了。那时候爸妈留下的生意已经风雨飘摇,在公司,没有人愿意听一个小女孩的吩咐,人人都在想着办法等公司倒闭前捞一把,还有一群等着从姐姐手中骗走最后一点家产的爸妈以前的‘生意伙伴’虎视眈眈,那是姐姐唯一一次骂你吧。”
“我怎么记着还打了一顿来着,”时间久远的秘密,现在知道之后我却好像没有什么意外,只有些微平淡的感慨,“然后我刷了一个星期的碗,你让我知道人一辈子永远逃不掉的有两个词,一个叫心知肚明,一个叫自己负责。”
“现在姐姐也不打算改变当时教给你的这两个词,只是希望阿俊能知道一件事:负责,不仅仅是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压力那么简单,有时候让自己过得更轻松,让自己更好,也是一种负责,为身边那些关心着你的人负责。”
“我……知道,这阵子我好像是有点心浮气躁来着。”
“不仅仅是心浮气躁吧,”姐姐突然抱住了我的脑袋,扑面而来的暖香让人一阵气短,“你去找塔维尔,做什么?提取深渊样本,干什么用?”
“啊?你怎么知道……”
“就和你小学三年级在学校门口偷买零食和玩具的事情一样,你永远瞒不过的人只有你自己和姐姐我:当时看你鬼鬼祟祟的,就监听了你和塔维尔的通信,真是粗心的弟弟,你不知道多一层加密吗?”
我顿时没话说了,良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