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谨的情绪里都藏着几分微妙。
优秀、矜贵、傲慢又强势的二代,不同于林千潇那种因为可悲的原生家庭而演变成的刺猬性格,周从谨不管是个人还是原生家庭,都堪称是完美典范。
这么一个二三十岁就闻名国外的商界天才,拥有蛊惑人心的表皮,实际同理心却几乎为零。
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仅有一个陶辛辛。
甚至连对陶辛辛这个娃娃亲对象,也始终没让他撕破那张淡定的脸。
顾淮最初以为,沈宜只是个牺牲品。
是有可能让周从谨跌落神坛的一剂特药。
他喜欢欣赏周从谨失魂落魄的样子,犟嘴的样子,为难吃瘪、黑脸青脸,表里不一的样子。
所以他从来都是一副旁观戏的态度,偶尔兴致来了,给点催化剂,促进二人更极致的拉扯。
首到他意识到,沈宜不是个献祭者。
她可以悄无声息地将周从谨引到父亲坟前,高声痛诉他的无耻。
也可以在夜市缭乱的烟火光线中,在黯淡的摄影棚里,三言两语怼得自己无话可。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心神失了控。
他不愿她成为献祭者,她不应该是那个牺牲品。
第一次知道她和从谨真正在一起时,他脑子懵了好长时间,愣了许久才僵硬地笑了几声。
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着她对周从谨收起了利爪,用一种连自己都没有感知到的浓情眼神向他。
最后的最后,到周从谨在为她挑选生日蛋糕时,眼底泛起了同样倔犟的情意和认真。
顾淮如被人按进了一口陈年的闷醋缸里,心思愈发别扭和复杂。
他们俩是不可能的。
顾淮十分清楚。
再这样下去,她只会受伤。
......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他旁敲侧击的提醒,会是两人关系再进一步的催化剂。
也会是他和从谨关系差点破裂的导火线。
周从谨......不愧是周从谨。
而沈宜......
要是当初酒吧里,自己能先上去和她打招呼,结局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顾淮收回思绪,鼻尖泛出一道酸涩,视线从早己空无一人的展区门口收回来。
这下,旁观者,真的成了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他自嘲一声,浅淡地摇摇头。
钟姐在展区绕了几圈,很快打起哈欠。
她走过来问他:“走吗?”
“怎么,你不喜欢?”顾淮环顾展区一圈。
“我欣赏不来这些照片。”钟姐摇着头:“去喝酒?”
顾淮绅士地拱起手臂,让她挽着自己,歪头冲她眨眨眼:“刚巧,我也欣赏不来,更乐意陪钟姐去喝一杯酒。”
钟姐笑着挑眉:“走吧。”
“等一下。”顾淮不知想到什么,优雅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还是买一幅做做公益吧,不然从谨该骂我了。”
钟姐好奇地打量他:“你还挺有心。”
顾淮优雅地自夸:“自然。”
钟姐顿了顿,须臾笑道:“那我也学你,为贫困学生出份力。”
沈君和罗泽结束了数年的情长跑,最终领了证。
两人的婚礼定在锦城的清浪岛。
夏天的清浪岛,拥有最好的阳光和海滩。
满宝坐在婴儿椅上,扒拉着自己的碗,自己舀一勺送进嘴里,又舀一勺送给沈宜,嘴里学着家里月嫂的话,啊啊道:“妈妈,宝宝喂,吃蛋糕。”
沈宜笑着凑过去,撷了一口他歪歪斜斜递过来的蛋糕,夸奖道:“谢谢满宝,满宝真棒!”
婚礼还未开场,宾客没有到齐。夏季从轿车里下来,老远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