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谨从父亲房出来,回房时己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主卧里只留了床侧的两盏阅读灯。
沈宜躺在被子里,阖着眸,似乎睡着了。
周从谨轻着脚步走过去,爬上床,俯身虚压在她身上。
借着暖灯,观察她微启着吐纳呼吸的嘴,随着气息平缓起伏的胸脯。
混合百合和乳香的清幽气息一阵阵萦绕在他鼻尖。
他得心动不己,俯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一下不够,又凑下去亲了一下。
一番动作下来,身下的人似乎被吵醒了些,微微转动了头,半梦半醒中,条件反射地迎合着他的亲吻。
周从谨怔了怔,气息逐渐变沉,鼻尖埋在她脖颈肌肤处,拱了拱,亲吻舔舐起来,
没到几分钟,终于将人彻底搅醒。
沈宜睁开迷离的眼,眸色惺忪,双手将不知何时埋在身上的脑袋捧起来,抬到自己面前:“你回来了?”
“嗯。”周从谨简单应答了下,鼻尖点了点她的。
他视线上下细细观察她的脸色,很快意识到她情绪有些不对。
“怎么了?”
沈宜手指默默磨搓着他的脸,想起那张被洗出来放在外面走廊的相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她又觉得,其实也没必要多什么。
“元旦快乐。”她抬起头啄了啄他的嘴角。
“元旦快乐。”周从谨眸间目光流转,突然想起什么,俯身将她搂在怀里。
他下巴抵在她额头上,犹豫许久,低声试探问:“宜,下个月过春节,我陪你回县城,可以吗?”
沈宜愣了愣,沉吟许久,最后道:“今年,我想自己一个人回去。”
周从谨顿了顿,低头失落地她,她还是......
“宜?”
“周从谨。”沈宜伸手揉捏着他的耳垂,轻叹了一声:“你给我点私人时间,好吗?”
周从谨立即明白过来她话语里的犹豫和矛盾,忙道:“好!”
“都听你的。”
邹燕华推开房,见周行静还坐靠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从谨今年送的那陶瓷茶杯出神。
她困惑道:“今年这茶杯有做得这么好吗?这一个晚上你都多少回了。”
她从他手里拿过茶杯,粗略地观摩了几眼:“我都没有前几年做的好!”
周行静浅淡地笑了笑:“儿子和儿媳亲手做的,能不喜欢么?”
邹燕华白了他一眼:“以前哪年不是儿子亲手做的。”
“我你就是喜欢那丫头。”她挑着茶杯上的花纹和颜色,心道这上色虽然起来是用了心的,但手艺很初级嘛!
以前是儿子亲手做的?周行静默默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儿子这一手陶瓷手艺,是自己教的。
哪些是他亲手做的,哪些是别人模仿的。哪些是他用了心做的,哪些是他糊弄做的,每一件放在他面前,他几乎一眼就能出来。
这么些年,他找人模仿制作,用自己的名义送礼,全然不上心,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毕竟他长大了,工作繁忙,能有多少心思用在自己和他妈身上。
不过是今年借了沈宜的光。
亲自上手给自己做一个茶杯,很大可能是沈宜自己要求的。
周行静着杯底“谨宜制赠”的字样,对这姑娘又有了些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