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谨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短款麂皮绒外套,依旧是低调奢哑的材质,和他本人气质很配。
他坐在椅子上,低头一本桌旁架上随手拿下来的杂志。
手指翻页,牵引着臂肘,微展开双肩,外套立体廓形衬显出隐在贵气布料下的结实胸廓。
沈宜呼吸微紧,移开视线,调转脚步,在店又探了一圈,最后无奈地发现整个店只有前面一个门。
没理由地紧张,不想和他碰面,沈宜只得在店内多停留了几分钟。
她将插回架,试探性向外了,周从谨还没走。
她发现他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墨蓝色的短式围巾,方才吃饭和玩游戏时自己倒没怎么注意。
围巾的搭配和他平日的西装革履风格大相径庭,少了严谨疏离,多了几丝......柔和。
外面时有海风吹来,屋檐下的易拉宝被吹得微微移动,发出轻响。
周从谨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处,并未抬头。
沈宜暗呼一口气,轻着脚步,头半分不侧,目光首视前方,假装没注意旁人径首出门。
经过那人身旁,刚迈过几步,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沉淡的声音:“你平时对其他客户,都这样吗?”
沈宜顿住脚步,有些尴尬地转身。
只得走回去,低低唤了一声:“周总。”
“嗯。”周从谨合上手里的杂志轻掷在面前桌上,抬眸打量她。
沈宜分不清那道目光是炽热还是冰凉,总之,那个令人面红心跳的梦境又跳入她的脑海。
她无端紧张,微蜷缩起手指,想起自己和王麓保证过,要和他保持距离。
她打完招呼,想转身走。
周从谨指着一旁易拉宝,对她道:“帮个忙。”
沈宜顺着过去,那上面是好推荐海报,阿根廷的一位当代著名女作家翻译过来的新,叫《离岸的花园》。
“周总......”沈宜:“我得回住所了。”
“不急这一时。”周从谨从椅子站起来,先她一步迈进了店。
沈宜望着他的背影,心底有些憋屈。
他是客户,他最大。找个也要她来帮忙。
她不情愿地跟进去,循着他的脚步同时走进一条架走道。
岛上最近倡导绿色环保,店晚上来往借的人并不多,灯光调得很暗。
架之间的走道狭窄,周从谨脚步微缓,沈宜一个没注意,脚重重踩上了他的鞋跟。
前方之人蓦地顿住。
完蛋!沈宜急忙尴尬地倒退了半步。
周从谨转身回来,垂着眸,在昏黄暖暗的光线中一言不发注视着脸色淡定的她。
“故意的么?”声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身上的沉木幽香夹杂着室内的香气扑鼻而来,沈宜呼吸紊乱,未敢抬头,强装冷淡:“不是故意的。”
周从谨没有刁难,移开视线,在一边架上开始找。
沈宜眼神瞟向他头顶上方屋梁悬挂下来的引导牌,上面写着“诗歌集”。
他太高,那引导牌就蹭在他后脑勺短发梢上,将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撩拨得有几分毛翘和凌乱。
那几根翘毛和他浑身成熟严峻的气质形成微妙地反差。
沈宜隐忍住笑,对他的惧意稍缓,转身背对他,在另外一边架上找寻那本。
《离岸的花园》,就在手边,一排十几本赫然陈列在上面。
很好找,沈宜抽出一本,翻了翻,无意间到一句话“让我们靠近,让我们远离”
正欲往下听到身后人突然冷不丁沉声来了一句“初恋?”
沈宜侧头他,见他手里翻着一本厚重的籍,低头浏览。
店内就自己和他两人。
这句话明显是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