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迸射,悉数扑在了鹤重霄的脸上,他吓得坐在了地上,鹤兰因也闷哼一声昏迷了过去。
鹤绵绵哭得伤心:“额娘,额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见自己的弟弟坐在了地上,也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拉鹤重霄,也跑入了靶场。
拓跋朔兰举着弓箭,前方传来两个孩子为鹤兰因的痛哭,鲜血一时晕染了鹤重霄的前襟。
她们不明白父母为何要这样,不停的摇晃昏迷过去的鹤兰因,眼睛哭得红肿起来。
“额娘,不要这样。”鹤绵绵站在了鹤兰因的面前,朝着拓跋朔兰看了过来。
她双臂垂落下来,弓箭重重砸在地上。风将她的眼泪吹得飘散,她长身立在热辣的烈日之下,摇晃了起来。
赫连尧弯下身子去将弓箭捡了起来,一下子就对准了鹤兰因:
“没关系,我来。
姐姐放心,我的箭术可准了,保准只让鹤兰因死,绝不会伤及姐姐的两个孩子。”
拓跋朔兰伸手将那弓箭夺了过来,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谁让你掺和这些事的,谁让你把鹤兰因带到匈奴王庭来的。
赫连尧,你给我滚,滚!”
她赤红的双眸翻腾着滔天的怒火,身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
乌日娜走去靶场,将两个小孩儿给拉开,看见鹤兰因大腿上的鲜血涌了出来,沉了沉眼:
“公主,似是伤到大血脉了,得赶紧送去诊治,要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紫苏与芙蕖连忙跑了过去,给鹤兰因松绑,将他嘴里的帕子给取了出来,鹤兰因已经没了多少反应。
紫苏两眼泛红,声量高了些:
“公主,鹤大人是小公主跟小王子的亲生父亲,您当场射杀孩子的父亲,给她们留下心理阴影该如何是好?”
芙蕖连忙道:“是啊公主,奴婢小的时候,同村里的一个孩子,就是见了杀人场面,自此不能言语。
十多岁了还不回说一句话,可见其中利害,公主三思啊!”
拓跋朔兰转过身去,仰首将眼泪逼回眼眶,咽了咽发紧的喉咙道:
“让大夫过来给他止血,然后扔去牛圈里。谁都不准私底下接济,单于也是一样!”
此番是落在她手里了,慢慢折磨。
紫苏跟芙蕖欲言又止,却并不敢再去言语。
拓跋朔兰正在气头上的时候,谁都不敢去惹她,单于拓跋野去了,也得被骂一鼻子灰出来。
这场闹剧没过几日便过去了。那可是长公主的仇人,旁人也不敢再去提一嘴。
渐渐的,大家都不敢再提起鹤兰因这事儿,似忘了一般。
但赫连尧被打了一耳光后,默默将仇记在了鹤兰因身上。
草原上的夜,跟大周是不同的。
夜里,能听见狼嚎的声音,能看见满天繁星,能闻见青草的香气。
这些年来,他的日子无一日不在殚精竭虑。
鹤兰因还从没像这段时日一般,无所事事的躺在一个地方,漫无目的的欣赏夜色。
匈奴的夜晚,也如拓跋朔兰曾经说的那样。
繁星点点铺满了整个广袤的天际,无垠无忌,有草原人最爱的洒脱与自由。
他的大腿受了箭伤,听匈奴巫医说,是伤到了骨头,这段时间恐是不能大动的。
可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是他的身体不能在不干净的环境里待着,轻微一点污染,便会浑身起红疹。
跟从前两个孩子一样,是会要命的。
他借着月色,伸出手臂,从前无瑕的肌肤之上已经开始起淡淡红色疹子了。
只是他这症状跟两个孩子还有所不同,到底是成年人,不会像小孩子那样发作的快。
隐休偷偷潜了过来,手里拿着药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