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有些奇怪的着她:“娘娘这是在笑什么?”
江云娆摇了摇头,云鬓上的珠翠发出清脆的响声:“笑自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芝兰着江云娆离去的身影,心底也不猜不透江云娆心里在想什么。
她只是觉得她家主子娴婉仪,是个极有自己想法的人,倒是不会轻易成为痴人,困住自己一生的。
江云娆抬眸了天元宫,依旧明媚的笑着跨步走了进去,身为嫔妃的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她一直秉持着,打工人上班,莫要带入过多的个人情绪的原则在做事。
福康公公很快的便迎了出去,面露隐晦的难色:
“婉仪娘娘一会儿进去仔细着,皇上今日饮了不少烈酒,心情瞧着似乎不大畅快。”
江云娆眨了眨眼:“哦,皇上今日心情不好。”
她朝着后殿走了去,发现整个后殿的宫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股浓烈的酒气随风飘来,萦绕在鼻尖。
裴琰就靠在院落屋檐下的躺椅上,旁边放着酒壶,修长冷白的指尖拈着酒盏,酒盏里一滴不剩。
他狭长的丹凤眼着眼前淡紫色温婉的身影,拖着长长的裙摆,正凑了脑袋过来着他。
裴琰一下子捉住江云娆探过来的手,将人强势拉扯过来,不由分的撞入自己怀中。
江云娆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不由得瞪圆了乌眸:“皇上这是怎的了?”
裴琰浑身滚烫着,俊脸凑在她耳畔:“让朕抱一抱。”
他双臂极为用力,将人死死圈住在怀中,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混着酒气的味道窜入江云娆的鼻息间。
江云娆细声问:“皇上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心情不好,所以白日饮酒饮得大醉?”
裴琰声色低沉,淡淡着:“朝堂事事皆难事,朕都习惯了,今日不过是想饮酒罢了。”
江云娆问:“要臣妾陪皇上喝几杯吗?”
裴琰笑着:“这是宫中最烈的烈酒,你能入口?”
江云娆轻轻推开他的手臂,将裴琰喝过的那杯酒盏端了起来:
“一个人闷声酒醉,定是心情不好,两个人一起喝,那就分担了一半的心情不好,臣妾愿意替皇上分去一半的坏心情。”
她仰着头将那酒盏里的烈酒一下子倒进了嘴里,烈酒横喉而过,火辣尤甚。
激得江云娆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还呛咳了几下。
裴琰着她这样子,眉眼不由悄悄低压半分,伸手替她拍了拍背,顺手将酒盏夺了过去:
“不会喝,着朕喝也一样。”
江云娆用丝帕擦了擦嘴,乌眸还有些泛红与湿润:“好了替皇上分担一半的坏心情,臣妾就要做到啊。”
裴琰着那颗已经凋谢完的桃树,眼神孤寂清冷起来:“什么好心情坏心情,都不过是朕日常应付之事罢了。”
江云娆握住他的手掌,细细磨砂着他的每一根指尖,裴琰中指有淡淡薄茧,那是常年握磨出来的痕迹。
她语声轻缓温和:“朝堂是皇上日日都要面对的风浪,唯愿皇上眼前有一处可避风浪的港湾,
这港湾算不得镶金嵌玉,但一定有涓涓细流涤荡去风浪冲来的血腥,
也有几颗不大不的石头化解一部分风浪的压力,它或许不能搬弄风云,但会给站在风云里的人力量。”
江云娆微微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裴琰垂眸着自己手掌里放着的那双手,笑着:“你倒是第一次宽慰朕。”
江云娆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臣妾知道皇上登基仅仅三年,时间不算长,更知道皇上一路走来尤为不易,
处处谨慎心布局盘算,做过明面上的事情,也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但这都不怪您。”
裴琰薄唇勾了勾,笑意带着几分凉薄与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