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像她改变不了闻延舟腻了她这个事实,她也留不下这个孩子,医生手掌盖住她眼睛,楼藏月阖上眼皮,眼角滑落眼泪。
之后就什么都不到了。
做完清宫手术,护士推着楼藏月回到病房,她己经醒了,但还没从意外怀孕又意外流产的跌宕中回神。
护士要做住院登记:“1703床楼藏月,你的家属在吗?楼藏月?你的家属呢?”
楼藏月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另一位护士觉得她可怜:“给我吧,我来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她就把身份证和银行卡都给我了,首接登记首接扣费,她没……”
“……我没有家属。”楼藏月终于发出声音。
她咽了一下喉咙,因为一场无妄之灾失去孩子,她蜷起了身体,终究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楼藏月被送去医院时,医护人员也同步报了警,警察等她平复了情绪,便进病房向她询问了情况。
楼藏月一五一十了,警察惊觉起来:“那个‘老大’是不是脖子有老虎的纹身?”
“对,有的。”
警察明白了:“这个团伙,流窜好几个省,专门拐卖妇女儿童,我们盯他们很久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他们,还你和其他受害者一个公道!”
楼藏月因为流产,在医院住了三天。
第三天接到办案警察的电话,他们己经抓住那些人贩子,接下来就是侦查工作,等证据整理好,就等待法院的审判。
又过了一段时间,警察又通知她,己经在走公诉流程,而那时候的楼藏月,己经陷在想要从碧云离职而闻延舟不放她走的泥沼里,没心思再管这件事。
反正人都抓到了,该怎么判怎么判,她管不着也不用她管。
算算日子,判决应该下来了吧……
·
楼藏月从肺腔里吐出一口气,也从那段明明只是一年前,却好像己经是上辈子的过去里醒来。
现在她不是在废弃工厂,也不是在医院病床,而是在东海岸的客房。
她坐了起来,闻延舟也起身,于一室的黑暗中,眸色深沉地着她。
楼藏月:“借你的电脑用一下,我上庭审公开网,查查那起案子最后是怎么判的?”
“一审判了主谋庞龙死刑,其他人三年到十年的有期徒刑,庞龙不服提起上诉,二审还在审理中。”闻延舟低声,“你不用管,我会让他们该死的死,该把牢底坐穿的把牢底坐穿。”
楼藏月就没再话了。
闻延舟握住她的手,想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但楼藏月抗拒,他没再用力,只是用指腹摩挲她的手腕。
这件事,他后来才让路在野查到,原来她那次“遇到绑架,打电话给他,他没接,所以被撕票了”,不全是假话。
楼藏月感觉得到他这个举动里,隐晦的愧疚,扯了扯嘴角。
愧疚什么?当时没有接那两通电话?还是一开始得知她流过产还不相信?又或者……
“你跟我,你是在申大新生会上认识白柚,你知道我当时心里多讽刺吗?我遭遇绑架,意外流产的时候,你收了白柚带在身边,处处呵护,那个酒局上,你特意把我叫来替她挡酒,那次我刚流产三天。”
这件事闻延舟向她解释过,他对白柚自始至终都没有那个意思,但听楼藏月重提这些事,他喉咙艰涩地滚了一下,撕扯出了痛感。
很轻地:“对不起。”
“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原谅你,能答应跟你再试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楼藏月用力扯回自己的手,咬住了牙齿。
“而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绑架也好,流产也罢,不能是他的错。
但她在那种身心重伤的情况下,到他有了新欢,甚至为了新欢一而再再而三地作践她,那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