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又开始攻城了,连续两日了,昼夜不停。
城头上失火了,守城的士兵忙着灭火和抗敌,难免不支。
一处城墙上,被敌军用云梯攻了上来,在城墙上砍杀无数守军。
“上城墙!”城内预备守军大喊着,抱着兵器刚刚闭眼休息没多久的士兵,激灵醒来,涌上城墙。
谢家药铺的人将新送来的药材卸下,谢秉文着城门的情况不好,喊着人送谢德音回去。
定襄王来到城门处时,着涌上城门的敌军,亦是脸色发白。
任谁都知道,一旦失手,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寻常百姓,都只有一个下场。
“杀!”定襄王拔剑,指挥着士兵继续往上冲。
半日的厮杀,终于在城南震天响的号角声中,迎来了一丝曙光。
金子报信来,万分喜悦道:
“夫人,援军来了!是大散关的驻军!已经在城南冲出一个口子,带兵入城了。”
“可知来了多少人?”
“左侍卫是大散关武将军的副将来了,带了三万兵马过来。”
谢德音想到之前周戈渊提起过,他对蜀地一直有想法,所以在大散关屯兵五万,平时防备蜀地作乱,闲时练兵。
如今天下初定,人口骤减,满天下的寡妇幼儿,壮年男子本就不多,大散关能抽调出多半的兵力,已是不易。
来了三万人,守城便能多几分希望。
“夫人,还有个高兴的事情。”
“何事?”
“定襄王今日作战之时,被射瞎了一只眼睛。”
谢德音沉默了片刻,在想着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他一心守城是真,要害自己也是真。
或许是真的凑巧了,本想着趁着周戈渊出征在外借谶言收拾了自己,没想到就这么凑巧,党项人围了城。
他这么一伤,还真不是好事。
原本的祸乱朝堂,任用钦天监迫害无辜妇人,如今反倒成了守城功臣了。
便是周戈渊回来了,庄家一句识人不明,受到了蛊惑,便可推卸。
毕竟朝中许多大臣如同庄家一样,当初守城之初,都默许了钦天监这一做法。
法不责众,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更何况,庄家对柔妃有教养之恩,更是太后的娘家,只怕周戈渊回来也不会如何,不定还会封庄家一个守城的功臣。
谢德音心中嗤笑一声,随后便抛在脑后了。
随着援军的到来,守城的情况好了一些,但是危险却没有真的解除。
毕竟敌众我寡,且等着周戈渊率军回来至少还需要十几日,党项人同样也知道,所以,在周戈渊回朝之前,党项人孤注一掷,是必要拿下长安的。
因此,此后几日的攻城则是更加的疯狂。
谢德音数着时间,又过了八日。
便是如今是冬日,城外冲天的血腥气也直透长安。
巨岩所铸就的厚重城墙上,血迹斑斑,已成黑褐色。
城中几乎家家都挂起了白幡,死伤之人无数,死亡的恐惧每日里都笼罩在众人的心中。
青黛着姐眼下青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姐,我去请大夫来给你吧,你脚踝肿了。”
“无碍,城中到处都是伤兵,医士本就昼夜不休,便不劳烦他们了。”
今日已经是十八了,在前世的时候,再过两日煜儿便该出生了,这几日睡眠不好,加上忧虑过重,脚踝有些浮肿也正常。
刚用过早饭,长风匆匆匆匆便来了。
“夫人,快随我进宫城,长安城要守不住了!”
谢德音一惊。
“不是还能撑两日吗?”
“大散关的驻军副将军阵亡,且城中守军已经很久没有休息,指挥首领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