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随即也反应过来,大殿中还有其他人在,见谢德音神色已经缓过来,从她的位置只能到谢德音恭敬的垂首,并没有到她脸上的讥笑。
“谢氏,你感觉如何了?”
“臣妇已经大好,多谢太后体恤,不怪臣妇御前失仪之罪。”
太后着地上跪着的谢氏还算恭谨,全程垂首没有抬头,心中还算满意。
“起来吧,你且回去吧,哀家稍后让人给陆府送去一些滋补的药。”
谢德音听着太后此番宽厚又体恤的话语,心中冷笑。
若真是宽厚的人,便不会在天未亮便派人去陆府接人,也不会让她在日头下面晒两个时辰。
“谢太后恩典。”
之后谢德音便退了出去,太后了一眼谢德音身侧随行的丫鬟,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皇帝此时左右,见母后和摄政王都盯着门口处,他不安的动了动。
周戈渊回神,询问了他一句:“陛下可还有旁的要问?”
皇帝一时嘴快道:“朕没有要问的了。”
“既然陛下无事,那臣便告退了。”周戈渊着便站起了身。
皇帝松了一口气,却被太后瞪了一眼,他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摄政王留步,哀家还有事要与摄政王商议。”
周戈渊停住了脚步,太后拍了拍皇帝的手道:“皇儿去院中玩耍歇息一会儿吧。”
皇帝如释重负,飞快起身跑了出去,宫女们也识的追着皇帝去了。
只剩下太后的时候,太后轻叹一声道:
“方才着谢氏,如同到十五六岁的我,正是不知愁的年纪,骑马踏春,秋日围猎,你总,若论马术,天下女子加在一起,都不及我半分......”
太后陷入往事中,冷不丁却被周戈渊淡声打断:“太后怕是记错了,这话是母妃所。”太后顿时一个愣怔,笑容便有些勉强:“柔贵妃的意思,难道不是阿渊的意思?”
全京城谁不知道,周戈渊事母至孝,是母子一心毫不为过的,只可惜柔贵妃最后……
周戈渊目光中几许漠然:“我了,自会认,没过的,天下也没人能让我认。”
太后万想不到好好的话竟僵至此,只得连忙硬生生扭转:“这谢氏生的有我当年的几分模样,阿渊,你可曾留意?”
周戈渊着太后进前一步,他往后退了一步,依旧保持着君臣之礼道:
“谢氏乃外臣妻妾,与臣并不干系,她是何模样,臣也并未留意,太后若无事,臣便告退了。”
太后着周戈渊时时保持距离的模样,心中晦涩。
“阿渊,当真不能回到从前那般了吗?”太后眼中泪意盈然。
只见周戈渊缓缓抬头,眉目间似还保持着方才恭敬的态度,只是一双眸子带着森冷的寒意,两道湛黑清隽的眸子,隔着不远的距离,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太后不防备,迎上他这样的目光时,心口倏地一跳,只听他惯有的那种清冷音色道:
“太后所指的从前是什么?是两无猜、青梅竹马?还是太后想以太后之尊,将臣养为面首?自欺欺人的在这宫廷内跟你做一对假夫妻,缠绵欢好?”
周戈渊的话,如同冬日里刮骨的冰刃一般,伴随着他的目光,刺向了太后。
太后脸色发白,双唇微颤,声音微哽道:
“你还是恨我,恨我在先皇驾崩时,不肯随你而去,可是我不仅仅是我,我还是一个母亲......”
周戈渊只是冷冷一笑,唇角带着一丝尚未消尽的讥笑,一双眸子晦暗无比。
“太后乃天子之母,一举一动皆是天下人楷模,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并非人人都有,太后如今既已走到这权利的顶峰,便该好好珍惜。太后若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