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屋里众人都沉默了片刻。
事实如此,大家很难安慰什么,且赵永阳和赵二叔一家明显是偏向赵瑾的,自然不愿意去洗白赵瑜只为安慰赵老爷一二分伤怀。
更别裴羡差点被算计的后半辈子尽毁,莫同情怜赵瑜母女,他们恨死那母女俩都不奇怪。
赵二哥想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今生恶事做尽,来世必是要以偿还亏欠为前提的人生,如此……大妹也算将功赎罪了。”
若论此言,今生恶事做尽,来世怕不是要入畜生道,哪里还有“人生”可言?
……他还不如不安慰。
赵老爷脸色不知是难还是微妙。
赵二嫂为他找补道:“今生父亲与大妹父女缘尽,如今人死灯灭,望父亲节哀。”
赵二哥也忙跟着开口:“对,父亲节哀,保重身子啊。”
赵老爷抬手制止这夫妻俩的伤口撒盐,疲惫而沧桑地揉了揉眉心,转而继续问赵瑾:“只怕今日不止你一人算计吧?”
赵瑾点头:“孝纯县主也参与其中,扰乱了我后头的计划,但殊途同归。”且孝纯县主明显更给力。
“害人不成反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果循环,是她应得的下场。”赵老爷最后只声音沙哑地了这一句。
自己的女儿没了,诚然是她自找,可人七情六欲不可控,他没法不对孝纯县主抱有敌意,可因果循环便是如此,他再不喜欢孝纯县主,也没办法、更没立场对她做什么。
朝堂数十年倾轧,他是少有的能守住底线的人。
赵瑾继续点头。
赵老爷不再开口,她也没再添补什么。
到底要他自己消化才好。
倒是赵夫人开口:“只是如今骆家名声尽毁,若牵连到赵瑜,难免也要波及到赵家姑娘们。”
这是她唯一忧心的。
这个赵瑾有准备:“母亲放心,今日过后,赵瑜的名声只会更好。”
见赵夫人目露征询,赵瑾简单同她解释了一下。
她养着的肆和画堂南畔等地方又不是只为赚钱,里头的人也都不是吃干饭的,在一定范围内控制舆论完全没压力。
且还有赵永阳这个如今一言顶千金的“子行先生”——现在还不必到他出手的时候,可一旦事态有超出预期的苗头,叫他扭转舆论也不算难。
赵瑜为子女毅然自尽,却被骆恬如此对待,设身处地,便是升不起同情之心,到底对她的冷言冷语能少许多。
至少她一腔慈母之心不是作假。
母该如何渲染,赵瑾明白得很。
闻言,赵永阳沉思片刻:“侄儿也可在新中添上些痕迹……这倒也不失为一个亮眼的方向。”
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构思好了大致的方向,是与前头都截然不同的方向,但他自信这本的成绩绝对不会输于前本。
赵瑾点头:“你决定就好。”
赵老爷无意听他们谈论这些,喝过药就进里屋去歇息了。
赵夫人也陪他一起进去了。
见他们离开,赵沁这才敢插嘴声问:“姑母,那今日那个……三姑母家的表哥是怎么回事?”虽然嘴上着那两人议过亲,但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也可好奇了。
——无论此事是真是假,反正她一个传谣言的也不需要证据。
赵瑾道:“他自幼慕骆恬,也的确私底下向她提过亲,但被拒绝了。”
“我猜对了啊。”赵沁眼睛亮了。
赵瑾笑了笑:“是啊,不过这表兄妹俩都不是好东西,狼狈为奸也没错,将他们凑成一对正好。”
“就该如此!”赵沁合掌赞同,“不过话这孝纯县主人还真好呢,省了姑母不少麻烦,事还办得这么漂亮!”
“话虽如此,但日后你若见到她,